“好!”
蔡氏道:“休问旁人家了,你若承诺了,我出了正月便向阿楚提亲。”
姜氏见她对着纺车入迷儿,竟松了口气,感觉女儿必然是能被教诲成淑女的。至于女儿她爹,她爹又不见人影儿了,姜氏也不管颜肃之了,总之他做事固然叫人哭笑不得,仿佛另有些底线。
柴氏与姜氏对望一眼,俱各安静,叮咛了乳母将孩子抱下去。楚氏也未几拦,毕竟小孩子,设若呆得久了,万一遇事哭闹起来,反而不美。唯赵氏感觉有些奇特,却又想不出那里不对来。
蔡氏笑道:“我却不这么想,倒想与他做个亲家,我们五娘也到了及笄的年龄儿。你看?”
将女儿抱到身侧,一面摇着纺车,一面对女儿道:“这个是纺车,能纺线,线能织布。”又叫阿方去带人装织机取了来,与纺车、书箧等一齐放到西里间―――这是姜氏常日里当作书房教诲女儿的处所,正房三间,正中堂屋,东里间儿住人。
蔡氏听了,嘲笑一声啐道:“呸!他还不胡涂!他的确笨拙透顶!他阿谁敬爱的儿子如果有朝一日身败名裂了,都是他害的!”
颜神佑过年时候的神表示令姜氏非常忧心,听取了母亲的建议,姜氏决定给女儿找些事做,免得她走个傍门。所教者,除开识字、读书,又多了些认物。姜氏本身,也从嫁奁里摸出了纺车,每日里摇几把,纺个线给颜神佑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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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氏抿嘴儿一笑:“朝堂上的事情郎君看得明白,我便未几言了。”
日子也便这么过了下去,到了仲春里,一架小巧的织机已装好,姜氏每天都要织上那么一两寸布。这个颜神佑就只要旁观的份儿了,她的文明课程也变成了每天看各种瓶瓶罐罐――据姜氏说,这些是礼器。
蔡氏嘲弄道:“打小儿怕阿楚待他不好,一丝手也不肯松,生生弄得母子离心。休要管三郎是打谁肚子里爬出来的,母亲只要一个。我晓得你要说她杖毙了吴氏,那又如何?一侍妾耳,与小郎君何干?阿楚杖毙了她,就是存着保全阖家颜面的心机,也是为了保全三郎。她是当三郎做儿子的,若无人调拨,礼法世情,三郎也只能与她母慈子孝,岂不两相便宜?前二年,阿楚连二郎的实职都允让与三郎了,做得还不敷?现在可好了,离心离德,你那好兄弟还做梦呢。”
蔡氏面上顿时改了色彩,直啐到了郁陶脸上:“呸!你这是还没醒酒呢?阿楚当今活得好好的,他怎地丧母了?恰是你们这些男人这般想,才将事情做坏的!颜三郎只要一个母亲,就是阿楚!似你那颜兄弟这等设法,常日里能不带出来?一带将出来,那三郎能掩得住苦衷?”
“这般痛快?”
蔡氏便问:“但是他整日没口儿地夸奖他家三房阿谁孙女儿的事?恐怕不止这些个。”
“恰是。”
颜神佑这才恍然大悟:这是在教我啊?!卧槽!哪家端方这么残暴?特么穿成个官三代、富三代,还要学纺纱织布?
“颜家四郎?”
“哪能不痛快?圣上两个公主也到年纪了,他又养下了皇子,这……将来且有得乱了呢。”
郁陶有些难堪隧道:“许是怜他幼年丧母?”
郁陶却又踌躇了:“四郎是她所出,会不会……咳,想求娶个世家出来的女孩子?”
完整不像是“劳动改革”的样儿啊!
郁陶道:“夫人说的是,我便不管。我也不想与他做亲家了,不敷乱的。”他与颜启、赵忠自是武臣派,平素干系不错,固然有合作,却也有些守望互助的意义。但是说到做亲家,那又是另一个标准在衡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