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彬的额头蹭破了点皮，并无大碍，只是被林时生抓在手里转动不得，神采非常气愤。
人群以外的某个角落里，一人摸了摸下巴，笑道：“几天不见，这小女人仿佛短长了很多嘛？看来等不到士子流血的大戏了！”言语之间，颇觉遗憾。
宋彬微微躬身，翩翩有礼道：“四女人叨教！”
可他劈面的林时生，却始终面庞沉着。
金吾卫在林时生的练习下，向来是令行制止，现在那名金吾卫固然踌躇，却不敢畏缩。
“林先生……林时生？林将军！”宋彬嘲笑出声，“这是要拿下我们去领赏吗？”
宋彬眼中泪光模糊，是恨，也是痛。
可现在，他却只能站在昔日同袍们的对峙面，衣绣辟邪，手执长刀，却无语凝噎。
“欺孤女！夺甥媳！军粮失窃，你大兴酷狱！储君失道，你斧戟相护！你奉告我！你是不是林时生？是不是永康十四年阿谁傲然六合间的林时生！”
俄然，破空之声吼怒而至，姚叔景惨叫一声，左腿一弯，单膝跪倒在地，掉在他身边的，是一支没有箭簇的木箭。
眼看就要血溅午门——
曾经，她的爹爹，是站在士子们最前端的一人，沐浴着统统读书人敬慕的目光，做的是万古流芳、千年歌颂的义事。
“你们要取义，就必然要舍生？必然要血溅午门？必然要踏着我父亲的名声来成绩你们的大义吗？”
“我晓得你们是为民请愿，为国忠谏！”林嘉若大声道，“我们也曾一起午门请过愿，我晓得你们是为求大义，甘冒不韪！”
午门前，两相对峙，泾渭清楚。
“阿若！”林时生无法又打动地看着她。
说完，面对着甘明珏，或者说面对着众墨客，一步一步地退到了林时生身边。
两处阵营里，却别离有一人领头相对而立，一个绝望而气愤，另一个却面无神采。
“阿若，这是大人的事。”甘明珏忍不住劝道。
宋彬忍着一口气，道：“算！”又弥补道：“可我们这是为民请愿，为国忠谏！”
但现在，宋彬的眼里尽是痛心和指责，林时生的眼里，倒是一片冰冷。
“宋彬！”林嘉若面色紧绷，“我们曾一起为我表姐夫沈卿言午门鸣冤请愿，是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