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明琮目不转睛地看着兄长煮茶的行动。
他微微一怔，问道：“你大哥叫甚么名字？”
昨夜，那女孩儿回身拜别之际，俄然又转了返来，向着他，深深一拜。
他只好停了下来。
“我大哥哥……是林致之……”她垂下目光，有些尴尬地说。
曲江池畔，歌舞升平，觥筹交叉。
林致之是他的姑表兄，他的亲姑姑是林家长媳，但林家二房和三房的男仆人都过分不堪，是以甘氏和二房三房几近没有来往。
他揉了揉脸，分开了这靡靡之地。
……
她又瞥了他一眼，点头轻声道：“我在家行四……”
那人瑟缩了一下。
永康十八年，冬。
甘明琮懒懒地靠在榻上，不觉得意地笑道：“嫂嫂多心了，那女孩儿我看着才十岁出头吧？”
甘明琮抄起他放下的茶盏，一饮而尽。
竟然是军中将士的家眷吗？但愿她的大哥还安好……
他从座席上站了起来，推开面前酒水闲逛的杯盏，大步朝外走去。
甘明珏亦向裴瑾瑜含笑点头，转向甘明琮，温声道：“今后再有女孩儿拦你，让人逐开就是了，不要等闲搭话，现在都在打你的主张！”
或许有一天，他也会战死，也会成为春闺梦里、某个女孩儿敬佩思念的阿谁了不起的人……
他对那两房的环境一无所知，也不知她是哪一房的女人。
“林家那两房你可别沾，别教他们拖累了你。”甘明珏一边说着，一边察看着炉下水壶的动静。
“林四女人过了年便十四岁了！”裴瑾瑜笑道。
甘明珏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道：“去吧！这阵子不需求兵戈了，好好歇息歇息！”
他愣了愣，不测埠问道：“你是林家的女人？”
他不感觉阿谁女孩儿是故作姿势。
“甘、甘将军……”她仿佛还是有些惊骇，语声微颤，眼睛底子不敢看他。
昨夜，从他口中获得了否定的答案后，阿谁女孩儿眼里的光顷刻间耗费，却又不知从那里一点一点地补返来，最后还能捡回微小的笑容。
抬臂，舒腕，风骚含蓄。
不过把关城城门一关，就号称大捷了？可代州一地，关中军岂容他介入，目睹危急消弭，便将他急召回京——庆功？呵呵！
小娘舅不顾江南六姓反对，领兵北上抗戎，战死；
他抬手做了个制止的行动。
他站在门口，冷冷一笑，寒冬腊月的夜里，本来只要他呼出的气味是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