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山贼做了个担架抬起苏沐,又用黑布蒙了我的眼睛,推搡着一起上山而去。
听到呼喊,有位像猴子般精瘦的山贼徒手攀着岩壁,从半山腰处像猴子般腾跃下来,落于苏沐身侧,向前查抄。半晌,从怀中取出一个圆木盒,取了药喂入苏沐口中,又灌了水让“她”服下。
行了好半晌,有人道一声“到了”,这才取下蒙眼黑布,松了捆绑。我揉着勒疼的手腕,眨了眨眼睛,适应着俄然入目标亮光,余光瞟过,但见四周屋舍井然,寨墙高筑,一条清澈小溪沿寨穿过。溪边众山贼正捧了水,直接哺入口中。
“哭甚么哭,一个大男人哭个球?”山岳之上,有人懒惰地躺了,叼着长管烟袋正喷云吐雾,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边幅。此人扬了扬烟袋,“人抓住了就带归去,别磨磨蹭蹭。打个劫都这么没效力,你们到底干甚么行。”
靠,那你还问个锤子!
苏沐在中间心急如焚,柳眉倒竖,怒道:“你休想碰她!”
落日斜,余晖铺天盖地,将厅堂门楣和匾额一并染作金红色,把木石搭建的寨邸映得如同殿宇般都丽堂皇。
我和苏沐对视一眼,齐声给出两种答案:“伉俪(兄妹)。”
不过,如果对方看上我了呢?
头子恼得一脚踹畴昔:“我靠,你给她吃了,庇护费如何交?拿你交啊?下半年的俸禄和奖金都不要想了,喝西北风去吧。”
“放箭射马,快!”
那人不耐多听,挑了挑烟袋:“下去筹办吧,毕竟是你们老迈结婚,固然仓促但也不能太寒酸了。”
山贼一拥而上,将我捆了个结健结实。对,只捆了我,没有动苏沐。山贼们一涌而来,本要将我们两人都捆上。苏沐一贯高傲,何曾受过这等屈辱,气愤之下情感失控,引得心悸症突然发作,一时心口抽疼面色惨白,身子一软颠仆在地。那群山贼吓了大一跳,连声道:“老三呢,老三快来救人!我们打劫只劫财,不能出性命!”
猴子山贼奉迎地笑:“就是前次从那大财主身上搜到的千大哥参。老迈说要研碎配成药丸送给大老迈当这个月的庇护费,这不昨早晨才刚做好。”
猴子山贼也跟着镇静,约莫惦记取喂苏沐的那一丸千年参药,怕华侈了,遂谏道:“老迈,大老迈说过,我们能够劫财帛,但不成劫女色也不能害命啊。老迈三思!”
我:“……”靠!竟然套路我!
顷刻的游移,巨网已腾空罩下。对方摆布一扯,将我和苏沐裹了个严严实实。我这才反应过来,凤鸣朝阳是上阳谷剑法的一种,第九式恰是凤凰展翅,一飞冲天能力非常,恰能破刚才的网罟。
十余日前,我、苏沐、温婉、楚江四人分作两队,用计骗过剑冢侍卫,踏上清查云虚子之路。因为云虚子跑路方向不明白,以是我和苏沐一队追来西北边漠,温婉和楚江一队追往东南本地。
世人有了牢骚:“这下好了,财没劫到,劫了个费事过来。”
我惊怔,不明白这是如何回事。但是下一秒统统都有了解释。
我举着剑,一愣:“啥?”
我怕他忏悔,忙道:“那,我感觉不好。”
思及苏沐女子时的扮相,那叫一个红颜明丽倾国倾城。我摸了摸这张脸,诚意实足地点头:“我也这么以为。”
为了利诱顾青,飞羽等侍卫换上我和苏沐的衣裳,大张旗鼓地转向另一条路,引开来人。而我和苏沐则择了小道,绕行山中往西北而去。两边商定于西北金谷关相会。
那人落拓地抽着烟袋,指了指我,笑道:“我又没劫女色,我只是劫个男色罢了,不算违背信定。”
苏沐气得又要旧症发作,脸上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褪下去。我见状不妙,忙拍着他的心口替他缓气:“莫活力,莫活力。别人活力你不气,你若气死谁快意?何况伤神又吃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