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笑了,声音降落而有磁性:“既然夫人不想明晚,那就……今晚吧。”他摆了摆手,“老二带人去筹办。”
“阿萝,阿萝!”一脚踩上我的脚面,将我神魂唤回,苏沐气得小脸煞白,“你是有家室的人,能不能有点操守?连个山贼你都能看上!”
一步一步向前,山道绝顶已入视线。再往前十余步,就能迈入广宽的地带。突地,苏俄然抢了马鞭,猛抽上马屁股:“驾!”身下骏马一声长嘶,便要一跃出山道。
逆着余晖,那人悠悠然行出,头裹一束脏得辨不出色彩的布,穿着极其肮脏仅可裹身,脸似多日未洗,蒙了层土灰,令人辨不清他的边幅。唯那双眼睛极其透亮,似宝剑清澈,若三尺秋水不染尘。
头子恼得一脚踹畴昔:“我靠,你给她吃了,庇护费如何交?拿你交啊?下半年的俸禄和奖金都不要想了,喝西北风去吧。”
落日斜,余晖铺天盖地,将厅堂门楣和匾额一并染作金红色,把木石搭建的寨邸映得如同殿宇般都丽堂皇。
我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翻身的机遇:“我能够说不好吗?”
捉到猎物,山贼乌压压地围上来,喝彩着,雀跃着。
谁料顾青反应远比我们预感的敏捷。第二天,飞羽等人就传来动静说,顾青已知我们四人窜改线路,派了人手前来清查。
一声吼怒,无数声音从两侧山岳之上传来,一叠声道:“抓住他们!别让人跑了。”
我见状,忙双手一举,扑通跪了:“要甚么我都给你,求大王饶我性命!”上阳谷时,师父曾教诲过,如果赶上好人,打不过又不能逃窜,那么必然要第一时候投诚,获得对方信赖再乘机另作筹算。这就是节操诚宝贵,生命价更高。
中间头子模样的一山贼比部属们想得更远,他盯着那药盒子看了好一会儿,问:“老三,你刚才给她吃的是甚么?”
只见它即将跃出山道时,身前瞬中数箭,一声长嘶,失蹄跌落,翻在地上转动不得。
山贼一拥而上,将我捆了个结健结实。对,只捆了我,没有动苏沐。山贼们一涌而来,本要将我们两人都捆上。苏沐一贯高傲,何曾受过这等屈辱,气愤之下情感失控,引得心悸症突然发作,一时心口抽疼面色惨白,身子一软颠仆在地。那群山贼吓了大一跳,连声道:“老三呢,老三快来救人!我们打劫只劫财,不能出性命!”
因为我之前武功太烂,凤鸣朝阳底子没练到过第九式,只见六师兄使过几次,以是苏沐出声提示时,我竟没记起来。
我惊怔,不明白这是如何回事。但是下一秒统统都有了解释。
十余日前,我、苏沐、温婉、楚江四人分作两队,用计骗过剑冢侍卫,踏上清查云虚子之路。因为云虚子跑路方向不明白,以是我和苏沐一队追来西北边漠,温婉和楚江一队追往东南本地。
那人叼着白玉烟袋,吸了一口,缓缓吐出云雾:“这两位有点意义。”他睨向我,饶有兴趣地打量,末端,目光落在那张无可抉剔的脸上,笑道,“中间姿容,不差。只……”
我:“……”现在的山贼都这么有操守了吗?
他一口反对:“天然不可。”
“哭甚么哭,一个大男人哭个球?”山岳之上,有人懒惰地躺了,叼着长管烟袋正喷云吐雾,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边幅。此人扬了扬烟袋,“人抓住了就带归去,别磨磨蹭蹭。打个劫都这么没效力,你们到底干甚么行。”
真是怕甚么来甚么!那人止了笑,绕过苏沐,停在我身边,抬手捏上我的下巴,笑吟吟道:“姿容不差。只是生做男儿,可惜了。”
思及苏沐女子时的扮相,那叫一个红颜明丽倾国倾城。我摸了摸这张脸,诚意实足地点头:“我也这么以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