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侍总管大声宣旨,席间世人屏息凝神静听着。
天子与皇后等人也全都将视野投向箱子。
风暮寒唇角似滑过一丝不屑,道:“绝无此事,太子亲随乃被敌军所杀,此事全军众将皆可作证。”
内侍总管站在那边有些难堪,这类时候不是应当有人谢旨的么?为何这位南王世子动也不动?
大殿之上,顷刻间氛围压抑,大家都瞅着天子的神采,就连大气也不敢出。
太子往箱子里一看,只惊得后退两步,以宽袖捂开口鼻,几乎吐出来。
因而他深吸一口气,将箱盖一掀……
当下,他冷哼一声道:“即使父皇不究查将军不敬之罪,但我仍有一问,那日将军亲手射杀我身边的亲随,此事要如何解释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天子俄然笑起来,突破了死寂般的沉默,“爱卿休要打趣,你南征返来,劳苦功高,朕还得好好赏你才是!”说完转头看了皇后一眼。
席间顿时风起云涌,太子步步紧逼,明显是不筹算等闲告终此事。
亲手射杀太了亲随?这确切相称的傲慢了。
天子忌讳他手中的兵权,若真的动了他,只怕还没等拉到午门外,朝中武将里要会一半人去法场劫人。
风暮寒绕着木箱缓缓踱着步子,还是那副略带病弱涣散的模样,一袭宽袖新月白锦袍,举手投足间放荡不羁。
天子目光又暗了几分,看向风暮寒。
风暮寒不紧不慢,上前一一将箱盖翻开,只见那些箱子里装的满是一颗颗人头,有些人头上还带着盔甲,一看便知他们都是南番敌军之将。
听着内侍总管锋利的嗓音,皇后袖内十指紧紧抓着宝座扶手,金护甲硌到手指生疼。
“全军将众……他们但是全听你一小我的!”太子怒道。
席间世人齐齐皱眉,刚刚才给了南王世子犒赏,这会又要按律措置……只怕不管如何也说不畴昔吧?世人都感觉太子有些小题大做,但又因着太子身份摆在那边,故此无人敢插言。
“皇儿,有此等事?”皇后故作惊奇道,“为何你此前未对本宫言明?”
皇上没开口,皇后倒是再忍耐不住,冷哼一声:“威武将军,你还不谢恩更待何时?”
天子揉着太阳穴,面色变了几变,但毕竟将那抹怒意掩了归去,风暮寒手中握着南边数十万兵马,他即使身为天子,却也不想将他获咎透了。
皇上一时语噎。
世人面面相觑。
太子拱手道:“此事儿臣本不想提,父皇一贯信赖威武将军,本日又是将军的庆功宴……但是将军实在过分傲慢,儿臣实在看不下去,以是想在世人面前为本身讨个说法。”
天子沉默半晌,俯视着上面站着的风暮寒道:“爱卿……你觉得如何?”
杜薇悄悄打量着英王,她知英王身边并无甚么权势,他在众皇子面前最大的仪仗,便是他与风暮寒自幼便熟悉这一条,足以令其他皇子对他带着几分忌讳。
好半天内侍总管才念完那一长串令人目炫狼籍的封赏,世人重新归座。
皇后贝齿紧咬,她恨不得顿时让人将风暮寒给杀了,但是她晓得,这是不成能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