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老墨客自言自语道:“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来。久读文史,阅览群书乃是我平常所做,但几十年来,似从未考取过功名,更与那繁华无缘。止是,我记得畴前在南边某地糊口,但看这屋子内火炕,乃是北方才有。我又怎会毫无知觉,行了这千里之遥?”
本来,这老者名叫东叔,店小二名叫小钟子,墨客亦是全记下了。
这店小二脾气不屑,是否又会听那东叔之言而照顾这墨客?且听下章分化。
墨客对东叔拜谢道:“多谢大哥。”
“但是,我却怎得又跌跌撞撞跑回这屋里?端的是又记不得了。想是这货色,应在跌到之地,半夜时分,又下着大雨,想是没人拿去。虽是不识得路,但货色丢了亦是不得了之事。”
又摸摸伤口,本来却在右耳以后。实是这伤口并不算大,止是破口以后,未得及时按压,才多流了些血来。用这药面儿一糊,血便很快止结住了。墨客又拿一块方巾,用力撕扯,扯生长条,先将这伤口包了起来。再摸一摸,却无疼痛之感,而后,才将那方巾戴好。外边有雨,亦是不好出去,墨客便坐于屋内,闭起眼来,净心考虑,倒底是如何来此陌生北方之地。
忽尔,又想起一些秘密之事。来此地,倒是为了护送一批货色,而那货色是些甚么、送给哪位爷、何时送到,倒是一概想不起来。
被这饥饿差遣,这墨客又是来了精力,顶上雨伞,分开本身小屋,跑向那堆栈。果不其然,那堆栈还开着门。借着闪电之光,见大门上木匾额之上大书“神玉堆栈”几个大字。店内,暗红色之油灯,亦是忽隐忽现。外边酷寒砭骨,饶是呆不住了,书不管不得很多,看也不看,便大步冲进店去。心机,终是寻得个干爽之地,想是又有洁净桌椅,热茶热水,还可坐下安息一番。来至店中,四下一看,倒是惊得目瞪口呆。本来,这堆栈当中,外堂乃是一个饭庄,摆着几张桌子。这每张桌子之上,竟坐满了人。
墨客寻声而望,只见那柜台前面,站着这店小二。这店小二,浓眉大眼,看身上结实得很,穿一身粗布短衫,头戴一顶六瓣瓜拉帽。墨客闻声有人说话,心中便结壮了很多,赶快跑上前去。
少倾,衣鞋皆换好,墨客照照西洋镜,一身极新青色右衽长袍,端的精力很多,心下甚喜。又拿起方巾,筹算戴在头上。忽尔一想,倒是不对。自已头还破着,哪有戴头巾之理?且先看看这屋中另有何物。四下翻找,却还真得一宝,见一小陶瓶上,用麻纸贴着“止血散”,拔开瓶上木塞,拿至鼻下一嗅,药香劈面而来,想是一瓶好药。
店小二亦是心烦,道:“端的没有,却别处寻罢。”
老者道:“有些琐事,却还得措置一下,方才忙完,这便归去。再说这大雨亦是把门路冲毁,止得在这城中凑乎上几日了。小钟子,我闻声有人说饿,便出来看看。你看此人落魄之相,又不知是那里来得,看那模样确是饿了,后厨以内,另有些剩下的炊饼。如果没人吃,想是明天也是干了。丢掉亦是可惜,你便拿来送与他吃罢。我那边另有些牛肉脯、咸菜也送与他,再与他倒碗净水,免得噎着。”
深夜,已将至子时,澎湃大雨还未停歇。
这一翻倒不要紧,却直接载倒在地。但觉腰背酸痛之极,而那脑袋,亦是跟着痛了起来。
墨客赶快陪笑,拱手道:“实是饿得不成,一发卖我几个烧饼也罢。”
墨客道:“便是倒在这里了,我倒是产生了甚么事情,如此宽裕?”
巷子深处,乃是一间破败小院,院中混乱不堪,堆砌杂物浩繁,那边二间瓦房,亦是长年无人居住之相,补葺倒霉。瓦片掉落,门无锁具、窗棂纸分裂不整。这烧毁之房中,临窗一坑,雨水亦是从窗而入,打湿褴褛被褥。坑上一小桌,虽安排油灯,火镰子。但却未被扑灭,屋中自是暗淡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