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听得白十三之语,心下暗自考虑,这石锁尚无过分卑败行迹,被那官府逼得落草,但盗也有道,尽量也不害人道命。雁过拔毛,得过且过,毫无弘远目标,倒是个胸无弘愿的小贼,且再问问我那徒儿其他环境。
“这个,便是没有。听人说过,这石也是喜好女色,偶然劫得那有姿色的女儿家,也劝其做他的押寨夫人。这石锁也倒是条男人,并不逼迫,也知那‘强扭的瓜儿不甜’,总想找个至心实意断念塌地跟从于他的女子,那有人肯跟着他落草。以是一听得那些女儿家不肯意,只就抢些个金银金饰,便放过了,并不动其毫发。以是这些年来,倒是一向未娶。”
陆景听得这些动静,考虑一番,心中已定下破敌之策,微微一笑。
“为父办事,又有那丁子义医官互助配药,你尽可放心则个。”
白十三道:“侄女可放心,那女兵猎户出身,技艺了得,身上都埋没短刃,誓死庇护。我又派众乡勇扮装成小贩,闲汉,农户,均离着侄女不远之处,万无一失。”
“可有那西坡舆图?”陆景道。
“此话不然,列慧子云:‘淘尽黄沙始见金,峥嵘光阴始见人。’看人,必得全面才下得结论。此人婚配否?”
“白叔叔,用不得这多人庇护我便也能擒住他这小贼,只是爹爹用了麻翻药。这药若调不好,可要了人家性命,听这石锁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,必不要坏了那厮。”
陆景道:“婷儿,为父有事要你帮手,不知你情愿可否,特来和你商讨。”
白十三小声道:“还是在深思那石锁之事,那西坡之地,乃是我盗窟上山采药、打猎必经之路,虽是他不敢惹我盗窟,但出寨之人,哪能个个护得?现因为他们劫道,很多寨民已经不敢上山,这制药、皮货乃是盗窟一大支柱,长此以往必有损我盗窟气力。”
那老虎台之上,有一处清雅院落,粉墙乌瓦,宅门之上,有牌匾上书“听风居”。院中设厅堂,后有正房三间,厅前厅后东西配房各两间,又有后院,翠竹环保,设书斋。那竹园内有一小潭,中间坚一石碑,上书“天恩潭”,意为此潭是上天赐于全寨之人也。潭内养着红鲫鱼,穿越清潭当中,那院墙亦设开口,小潭之水通过院落,曲盘曲折,流向东坡峭壁,构成瀑布,是这清竹岭水源地之一。那书斋,正在潭边,居住之人,常日可倚窗观鱼,读书吟诗,也道清闲欢愉。
陆景道:“老夫此生,看人无数,那碌碌小贼,全不在话下。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,这婷儿的本领,我心中还是稀有的。再说,我以想下万全之策,包管我们安然无恙而那石锁乖乖就范。”
陆景一五一十将战略说了出来。白十三道:“确切好计,但我那侄女未颠末多少世事,此事伤害重重,误事是小,只怕婷儿受了委曲。”
那位听客道:这倒是甚么好战略?便是那陆婷工夫过人、技艺了得,擒那石锁如捉小儿,可却非弄个比武招亲,真多此一举。一群男人,不去打杀,却让个女儿抢先,却也恁地脆弱。你且打住,这陆家父女是甚么人也?平生肄业那“治家”之理,公天下而不张私权,那陆婷武功高强,要人道命举手之劳,但能就此造化一人,乃其真意。不杀,慎杀,庇护别人之私产,发扬别人之好处,“治学”之精华地点。人,天下万物之灵也,其性命乃是其最大好处者也。只为本身好处,害别人好处乃至性命,与那罪过滔天之人有何辨别?这陆家父女如此做得,是最大减少殛毙之法。
再说三人主张以定,便分头筹办,依计而行。
这计如何行得?请听下章分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