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耍弄刀枪,与那寨中兄弟喝酒吃肉,另有便是,一但抢得财物,不敢到其他州县,只到那金沙镇去吃酒听戏,这金沙镇官军权势以外,三教九流,鱼龙稠浊之地。我看那石锁,一酒囊饭袋懦夫耳。”
陆景道:“徒儿在路上说过,那石锁是个军汉出身,可有甚么爱好之事?”
陆景细细看了一番,道:“实难攻取。这北坡有一道山林,那边离那石锁盗窟相距甚远,看那图里,林边也标明有一条小径,寨民们为何不从那边上得那钻天林?”
陆婷道:“这院落那是非常高雅,是个修身摄生这好去处。”
三人进得那“听风居”,白十三引陆景在前厅坐下。陆婷则四周游逛。
陆景听得白十三之语,心下暗自考虑,这石锁尚无过分卑败行迹,被那官府逼得落草,但盗也有道,尽量也不害人道命。雁过拔毛,得过且过,毫无弘远目标,倒是个胸无弘愿的小贼,且再问问我那徒儿其他环境。
陆婷听罢,欣然领命。
陆景道:“老夫此生,看人无数,那碌碌小贼,全不在话下。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,这婷儿的本领,我心中还是稀有的。再说,我以想下万全之策,包管我们安然无恙而那石锁乖乖就范。”
上文书说至,寨主白十三亦有苦衷,向其徒弟诉说。
陆景道:“婷儿,为父有事要你帮手,不知你情愿可否,特来和你商讨。”
“那石锁只劫得那富户?”
“有。在后堂我的书房以内。”二人仓促离席。发那大厅内世人都喝得酣醉,推杯换盏之时,亦无人重视他们。到了书房以内,白十三指着墙上一舆图便道:“这便是了,您看,这里是东坡,这里是我盗窟梯田、茶园。东坡向东,便是清竹岭,这城墙我已画出,这里便是大厅,这里是老虎台,老虎台上面是西门。出得西门,有条山路,蜿蜒所画之处,便是山路。这里是西坡,您看这路恰好穿过西坡,过了西坡,才是钻天林、屠龙岗。寨民打猎、采药普通在此二地活动,以是必过西坡。那石锁的盗窟正在这西坡万剑崖之上。这万剑崖阵势与我盗窟类似,虽无城堡,但有寨墙,派兵在那秘密之处恪守,也是万夫莫开。崖下有一片树林,正夹着这山路,贼人们便在这路两边树林内活动,乘机掳掠。”
“为父办事,又有那丁子义医官互助配药,你尽可放心则个。”
又一听客道:听君所说,实有事理,倒是那陆家父女宅心仁厚。但那婷儿小小年纪,为救世人好处,却去做那男女不堪之活动,虽出于公心,但也让人可惜。我说听客,你却又错了。这男女活动又为何意?那陆婷只是对石锁施计,到不成又将那厮引上床乎?有何活动?想是你那“仁家”流毒至深,妻要从夫,臣要从君所为。大要忠义,实则不懂人道也。自这六合之鼻祖达龙开天辟地以后,贡拉汗女神造人,诸生划一,共享这天下万物,山川、平原、气味、水源、猎物蔬果,树木矿产,哪个不是天下人共有之物,及至东齐,这智聪子发明“仁家”之理,是为奉告天下之人,要有次序,服从安排,因而产生“从”,本意也是适应天意也,小我力量不如那聚集力量之大,聚集以后,方可合作明白、服从批示方做得大事。此乃群策群力之真谛也。后代“仁家”学者淡化其本意,却夸大其“从”,乃是逢迎统治之人,愚忠其民也。这“治家”夸大个别,小我要想庄严保存于世,需求真知实干,依不得别人,男女均需如此。以是“夫”亦节制不得“妻”也。这听客用那“仁家”之法去推断“治家”之民气,是为笑耳。
“这个,便是没有。听人说过,这石也是喜好女色,偶然劫得那有姿色的女儿家,也劝其做他的押寨夫人。这石锁也倒是条男人,并不逼迫,也知那‘强扭的瓜儿不甜’,总想找个至心实意断念塌地跟从于他的女子,那有人肯跟着他落草。以是一听得那些女儿家不肯意,只就抢些个金银金饰,便放过了,并不动其毫发。以是这些年来,倒是一向未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