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锁听得,略略心动,心想这盗窟如此下去,散了倒罢,众兄弟随了本身混口饭吃,却教他们何如?瞅眼看到白十三中间的陆景,不由又怒上心来,道:“这黄毛老儿,装得却像,大爷向来都是实斗,不耍得心眼。装得清雅,一肚子坏水,看你畴前便是剥削小民的赃官贪吏。”
石锁骇怪,后而又忸捏起来,道:“石某何德何能,敢为寨主效命,若不弃,当一马夫便可!”
陆景在中间听得,不住点头,心机这徒儿终究能够独当一面,不由心中豁然。对那白十三点头赞成。白十三心下亦是欢畅,倒是笑而不语。
回身看看白十三,白十三站起,拿起一把快刀,石锁不知是福是祸,内心也是七上八下。但见白十三手起刀落,砍断石锁身上绳索,道:“我方才不是说得,你要入得我寨,便与我等皆是兄弟。今番你爹爹又与我家徒弟有缘,我们更便可当一家人了!”
陆景正在思考,陆婷听得石锁这般说道,却又笑了,道:“爹爹真是好命,竟被人家供着当神仙,好不快哉!”
这清竹寨并了欢愉寨,又有何故事?请看下章分化。
陆景道:“徒儿,你即已出师,凡事不必再先让我,你是寨主,这欢愉寨此后之事,更要你多多用心为之,你却坐那上坐,我到看看你如何安排。”
石锁道:“石某万死,冲撞了仇人。”
白十三又道:“你众弟兄如有得女眷、孩儿,都可搬得盗窟当中,孩童必读得书,此乃我盗窟之端方,女眷也可自行插手女虎帐,但不强求。”
陆婷怒道:“谁是你家娘子?本女人坐不改名立不改姓,乃陆婷也。”又指着石锁道笑:“我看你这白痴也是个诚笃可靠之人,即然我们拜过,现在认个兄妹如何?”
石锁道:“俺们这大老粗爷们,整天山里来,土里去得,那有那女子看得上,满是光棍一条!”
粉娥道:“你家大王在此,已是喝的多了,正要歇息,快快开门,如果一会儿着了风,口歪眼斜,看你等如何担待,你家新娶的奶奶就在中间,还不快来驱逐。”
白十三在上面一摆,表示薛虎坐下。薛虎方恨恨而坐。白十三道:“石锁,我看你也是一条豪杰,无法落草,现在,你这寨子按此下去,没几日便得拆伙,你若同意,可与我寨化为一寨,你那部下众家弟兄,我按小我所长,自教其保存之技,同我寨共享这西剑山之敷裕物产,免得这打家劫舍朝不保夕,如何?”
陆景道:“我何时成了你家仇人?”
哭归哭,但这事却还得办得,第二日,石锁便与众兄弟在清竹寨前空场调集,宣布昨日商定之事,还告与世人,想留想走,必不强求。那欢愉寨之人哪个不想留下?分得私田私产,今后不必做那脑袋系在腰带上刀头舔血之险事,反而弃恶从良安居乐业。世人喝彩雀跃,全伙同意。白十三便与石锁将世人分派各营,连续安家去了。当晚,两寨同聚清竹寨,大排筵宴,世人皆大欢乐,自不必说。
那石锁虽不全懂,但也晓得一二,见得周遭百里以内,世人皆投清竹寨,必是有那过人之处,便道:“多谢白寨主,全凭寨主筹措。”
石锁听罢,受宠若惊,翻身便跪,道:“石锁谢寨主汲引,愿毕生尽忠寨主!”
乡勇们低声道:“不成发声,敢鼓噪,瞬息叫你人头落地。”这欢愉寨早就民气浮动,众喽啰很多都有拆伙之心,哪肯如此卖力,便乖乖地服了软。白十三跟从世人混进寨子,一手持三眼铳,一手拿路上寻得一坚固石块。进得门后,将那铳眼朝天,用石敲击火帽,顿时惊雷般一声炸响。二百多乡勇听得统响,知计已成,喊杀声震天,潮流般涌入盗窟。守寨喽啰大惊,方要持弓弩,却早被那寨外埋伏着薛虎、张化部下弓手用弓弩、火器击倒。一顷刻,众乡勇已冲向寨墙、内寨,守寨及寨内巡查之人见来者人多势众,寨外又有埋伏都使得那精弓良铳,便不敢再战,都缴械投降。白十三命世人别离占据后门、大厅、粮仓、武库、虎帐,熟谙门道却如自家。本来近年有四五个盗窟喽啰早已归顺清竹寨,将那寨中地形及秘密之处,通盘托出。几个值班喽啰,被喊杀声吵醒,衣服尚未穿得整齐,便被世人堵在内里。战又战不得,逃又逃不得。听清竹寨众乡勇齐声号令:“内里世人已全数被捉,尔等还不投降?”晓得此事已无回天之力,为留得性命,也都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