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派何人去办此事?”
“现在就在门外等侯。”
“那他现在那边?”
毕老儿道:“罢了,本日朝中何事?”
胡文可道:“我家传宝药‘清咽丸’,献于恩相。”说罢,翻开随身药箱,取出一瓷瓶,又道:“常常咽倒霉时,便可含服一丸。”
“非也,这只是治本之方,若要治得底子,还要用一味猛药。”
胡文可虽是一医,但救死扶伤之祖训早已抛到脑后,每日考虑凑趣权贵比那研习医药更甚。偶然为些个财帛,也为后宫一些妃子做些胡诊乱医、投毒打胎之事。实是贪财贪权之小人也。一日偶听得有人提及老首辅毕大力得了咽症,眸子一转,计上心来,今后专等退朝以后,便在崇威门前转悠,这崇威门是正殿外大臣必出之路。几日以后,公然遇得首辅毕成,上前问安,后随便闲谈,东说西扯便说到了这咽患之上。本来这胡家祖上也有一此本领,这“清咽丸”,便是其祖父所创。到孙子这辈,恰好贡献权臣了。实在这药有一特性,吃了便好,不吃就犯,治不得本,且久吃可上瘾,虽无甚大碍,但引得你总得买药。其祖父知其性,不敢妄出,止写得配方,持续研讨。后得急病离世,此药便再无人问津。那胡文可为何又出这“南北方”?本来此人深知人道,知那毕家父子大富大贵之人,若献得小方,哪能引发正视。货好与不好,先看代价,这“野人”,“雪莲”天下传说之物,寻得不易。但必引得这父子生得猎奇、畏敬之心。花大代价从南边北方寻觅,从而亦举高本身身份。如果真的寻着此方,兽之血、花之瓣,亦无甚毒性,吃不死人,如无结果,再扯谈一二个方剂让其操心去找便罢了。以是先上小方小药,略有疗效便引之入瓮,再假装热情为这小老儿治他几年,干系天然熟谙了,求那毕成办些私事也是天然。
毕老儿呵呵一笑:“这成宗梁威,虽一心当个明君,但私权之心太烈。想这大魏朝弊端已久,一时候亲王权重,才是贰亲信大患。若以‘权大压主,亲王争储’之话语引诱皇上,定能见效。”
毕成道:“父亲在上,孩儿给您存候了。”
而毕家对待下人暴虐,视之为狗主子,只要刁猾过人,心机周到投其主子所好者才得赏识。如有违逆,轻则鞭刑,重则乱棍打死,实把握生杀之大权也。
毕成大喜,道:“还是父亲计略高超。”随后又道:“父亲大人现咽疾如何?”
毕老儿听罢,竟跳了起来,道:“真有此药?”
毕成听得,也是恍然大悟,道:“还是父亲想得全面,我便交代李达志谨慎去办。”
“孩儿部下,有一亲信,现在京畿步虎帐任一千总,名叫李达志,办事慎重,技艺高强,我便让他去南吴办得此事。打猎之事,我可花重金雇得雅通猎人,此事必成。北边‘雪莲’之事,不必担忧,白狼山靠近青云卫,这卫所当中,亦有我亲信之人,我差一信便可做好。”
此时这毕老儿心烦意乱,无事拿本《玉女肉*团集》解闷。有听客道:“此乃禁书,国度权臣,却怎又明目张胆看得?”我说听客你便不懂此理了,这“禁”乃是上禁下,哪有下禁上之理?上有权,禁下,乃是为保其权力不受下方豆割,酷刑厉法,震慑下边民气,让其不敢有非份之想,以为这权力天生只属于上方。人之欲乃本性,上方的人亦不是神仙,怎能坐怀稳定,故只在人前道貌岸然,正襟端坐,背后比谁都下作。妻妾三五十人,想来比看个淫*乱之书来得痛快。
“恩相,听我慢慢道来,这病乃是由‘火’引发,这治本之药乃是‘水’性,水火而不容,以是解得近渴但治不得根也。需用另一‘火’调之。这南吴西剑山内,有一地界,名唤‘野人谷’,身长一种野人,遍体黑毛,力大无穷。若捉得此兽,用其脑髓之血熬制一药,名唤‘烈焰丹’。这药还需一引子,是在那白狼山之上,有一种雪莲,采之泡水,就得此药,吃下方可病愈也。此二物一南一北,缺一不成,故我这方剂名唤‘南北方’是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