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七惊道:“郑左将军,这如果让高里正晓得,便是开膛破肚。你再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郑丁道:“这倒奇了,明显挂着‘清康船行’的招牌,现在又说是‘隆德船行’,你想利用于我,却没这个事理。想我郑丁混迹江湖几十年,怎看不出这此中门道?胡胡说个官家参股船行,我便定会放得你去?谁不晓得凌天县令名叫‘黄七索’,当朝阁老姓毕。便是那‘隆德船行’真的来到此地,你郑爷爷也要劫他一劫。”
高三炮道:“当然是做得,那里的行船?”
郑丁下了底仓,见一箱子已翻开,内里满是海豹皮,眼睛先红了。又来到阿七面前,抓起肉脯,嗅了嗅,便笑道:“你俩不开眼的外氓之人,这便是鲸肉,料你们也没吃过,怎能晓得。仓内之物,再不成翻动,悉数盖好。毛子、阿七,这海豹皮你俩二人,先搬回我船上一箱,鲸肉脯,再拿一箱,与大伙分了。剩下的货色,原封不动,放在船中,连这沙船一同开回汇海镇。”
郑丁晓得,汇海岛四周,岛屿很多,阵势庞大,易起海雾。到了夜里戌时,海上公然起了雾,虽不甚浓,但过往船只,惊骇碰撞停顿,只得渐渐行之。郑丁与其他几船海盗早定好,吹起螺号便是打击信号。见机会已至,号声一响,众海盗抛出飞虎爪,将沙船拉近,群贼或跳或顺滑,都上了船。大雾之下,沙船上巡哨之人亦看不清楚,但听得飞虎爪钉船之声,才晓得赶上海盗了,便大喊一声“有海盗!”还未及跑到仓里,便被海盗一刀砍倒。这一声大喊,也惊也仓里之人,传闻海盗已登船,便拿起兵器,向外便冲。一时候,船面之上,混战起来,分枪之声不断于耳,这海盗早已做足筹办,每人配两只手铳,早已压好火药弹丸,插在腰间。打得过便用刀,打不过便施放火器。此沙船之行,本就来得冒昧,筹办不敷,邢立又怕此行空走路程,白搭赋税,便临时又装了一批南运之货,想让李子方送了肖猛以后,在南边行个港口,把货销掉,再进些本地果品,此行也算不亏了本钱。海员职员,亦是临时拼集,很多船行学徒,初次飞行。本应多带些火器,一时来不及,只将另一沙船内三支三眼铳拿来。海战本就火器为先,这十四人,很多方才睡梦当中,衣鞋不整,有很多又不会工夫,拿起刀剑火器,毫无章法,止会瞎劈狂砍、胡乱施放。止三支火器,剩下之人,刀剑搏斗。无法海盗人多,火器充沛,打得稍有不顺,便跳出圈外,得半丈间隔,便拿兵器敲击火冒,几声铳响以后,便先放倒了四人。李子方肩中一刀,兵器被磕飞,被其俘虏。剩下海员,见局势已去,有力抵当,便都降了。
高三炮也不客气,便先应了。随后,便与郑丁并五个海盗一同来至堆栈。方才到了门口,便发明苗头不对,但见大门四敞,无人看管。高三炮心中大惊,酒却醒了一半。心想,莫不是出了内鬼?便当即喊人出来,查点货色,寻觅看管。此举一出,倒是先把个郑丁吓得魂飞天外,心想,这一清查,如果找不到这看管,便还会问其他兄弟,但有个嘴不严的,内心惊骇,便把我私藏皮草之事说了出去,那倒是大祸临头了。正在慌着,忽听那边一海盗大声喊了起来。
此时肖猛伏在箱中,暗想,如果来翻开我这箱子,便是命数已结,一刀杀了那厮,再设法冲到船面跳到水中逃命。止会些简朴泅渡,虽是生还但愿迷茫,但也比束手就擒强了很多。想罢便先取出五宝匕首,握在手中。只听得“蹬蹬”脚步声响,像是有两人下了底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