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北陵错愕,心想:“不是说徐邺已出兵八万,何故现在还屯于艮水侧?”便道:“既然如此,有劳须大人带我去东城门一看究竟。”
过两炷香工夫,近门前,有保卫将其拦下,喝道:“来人报上姓名,所来何事?”
须原道:“岂敢,慕郎将是奉大王令来,我等盼之不急,何敢见怪。慕郎将请坐。”他稳坐上首,叮咛下人上茶,忽又道:“慕郎将可带有王令?”
慕北陵刚欲解释,猛见一旁须原噗通跪地,眼泪横流,哭诉道:“将军,将军明鉴啊,慕郎将刚来就让下官摆好酒菜,说是替他拂尘洗尘,下官本不欲行这寒微之事,何如慕郎将官威,只能顺服,请将军明察啊。”声泪俱下,痛彻心扉。
邬里瞪向须原,须原忙道:“是,是,郎将一来就让下官摆拂尘宴,下官本想劝,却被他言辞回绝。”
慕北陵来前便知其名讳,起家行礼道:“须大人太客气了,北陵冒昧打搅,还望须大人莫要见怪。”
邬里吼道:“慕北陵,你另有何话说?”旋即叫摆布,道:“来人啊,把这个祸国殃民的东西给老子绑了,等待发落。”
慕北陵让他起家,道:“我未着将服,不知者不罪,起来吧。”保卫拜谢。此时门前另有百人,闻其身居高位,纷繁侧目视来,窃保私语。
慕北陵点点头,走近邬里,额首轻点,绕开他,步至门前昂首看天,道:“现在应当是中午三刻吧。”
邬里须原同时点头。
须原不明他何故此问,开口便道:“中午一刻啊。”
摆布再动,慕北陵凝目虎视,瞪向二人,二人沐其冷芒,入赘冰窖,当时不敢转动,邬里大怒。
慕北陵皱眉,猛见须原快速起家后退几步,阔别席桌。他正迷惑,厅门被人霸道推开,一戎装束甲中年人现于厅门,来人身高八尺,鹰眉,圆目,络腮胡,须发成辫散于脑后,腰缠七宝虎纹腰带,脚踏嵌珠官靴,进门便喝:“呔,慕北陵,老子连日御敌于外,餐风露宿,竖子倒好,来此不过三时,竟敢让人大摆宴席,喝酒吃肉,老子且问你,你如此作为,是将王命置于那边?”声若惊雷,震得人耳心生疼。
须原三斟杯酒,慕北陵伸手遮杯,道:“不能再饮,北陵不甚酒力,唯恐误了大事。”
慕北陵无法,只得抽手任其斟满。
慕北陵闻言,抬头大笑,继而笑声止,虎目聚,幡然喝道:“好个徽城令尹,徽城地贫,百姓尚不能食,你却敢享用如此好菜,我出朝城,深知大王日行三简,素衣素服素食,你倒好,于此地作威作福,鱼肉百姓,我问你,你该当何罪?”
保卫一听他竟然官拜骠骑左郎将,忙换上笑容,拜道:“本来是慕郎将,小人失礼。”高低打量,见其身着灰袍长衫,非戎铠加身,不免将信将疑,旋即提道:“阿谁,大人,可否借令牌于小的一看。”
徽城地小,又居边疆,是以城中比不得朝城繁华,乃至比扶苏都差上数倍,城中百姓民风浑厚,据那兵士说来,此地治安杰出,百姓常夜不闭户,一行浅言,对徽城也算稍有体味。
须原被吼一惊,仓猝解释道:“这,这,这本就是膳房做好的,常日所用,郎将既然来了,膳房拿出此物贡献郎将,并无贰言。”
至城门前,徽城地贫,是以物质多有襄砚运往,时至晌午,进城商车仍然排起三里长队,慕北陵上马,见城门拥堵,便跟在车队前面,等待入城。
须原再斟酒,举而敬之,道:“这第二杯,我再景仰郎将,慕郎将来我徽城,徽城蓬荜生辉,此后战事还要有劳慕郎将,来,鄙人先干为敬。”说时又灌下一杯。慕北陵禁止不急,只好再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