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李世民的诘责,长孙无忌百口莫辩,顷刻身上便出现了一层盗汗,手持笏板双手微颤,一时竟想不出如何答对。
比及“豪门……”一党的气势稍稍回落,李世民这才悠悠开口道:“可知罪?”
见朝中“豪门……”一哄而上,李世民长舒一口闷气,这几年来“关陇门阀……”已成尾大不掉之势,若不脱手制约,再过几年怕是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了,唐太宗当朝还好,如果换了皇子继位,西汉末年的外戚之风怕是又要在大唐重现了。
“嗯?”长孙无忌心尖一颤,正要撩袍跪地请罪,却被李世民的话说懵了。
“甚么!”李世民佯做怒意拍案而起,手指长孙无忌,冷声道:“国舅,难不成真如房俊所说,你府上私藏有朴刀利刃?”
“启禀万岁,长孙丞相府中的朴兵器刃,原是老臣练习御林军时所用兵器,先前在校场演武,曾有几把崩了刀刃,这才让长孙冲前去修补了,没想到却被府下仆人拿了畴昔,此事满是老臣忽视,还望圣上降罪。”
见马周一脸坏笑,房遗爱轻啐一声,正要开口,却被魏征拦了下来,“状元郎好俏的手腕,借力打力,竟将河间郡王都拉在此中了,明天长孙无忌一党吃了闷头亏,怕是要被气得睡不着觉了呢。”
“身为当朝宰相,竟视律法、礼法为不顾,长孙丞相你怕有些难以服众了吧!”马周身为监察御史,此时越级指责长孙无忌,倒也没甚么不对。
“好啊,倒要尝尝状元郎府中的美酒佳酿。”
李世民固然成心制约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门阀,但却明白削势不宜太狠的事理,见高士廉出言周旋,干脆就坡下驴道:“既然朴刀是母舅交于长孙冲补缀的,那这不过是一场曲解。母舅何罪之有?快请回朝班去吧。”
“岂有此理,本王府中台阶也才将将八道,长孙无忌你是在向本王挑衅不成?”
朝会又持续了一会,说的也全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,比及群臣散去,房遗爱手持笏板向内行走,却被长孙无忌一党狠狠瞪了几眼,眸中痛恨昭然若揭。
就在长孙无忌被魏征、马周言辞责斥时,之前在万花厅曾提点过房遗爱的高士廉,缓缓从朝班中走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