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满脸是血的王通,房遗爱拍了鼓掌掌,对着身边看傻了眼的四名皂隶道:“来啊,把这恶差押进县牢,等本县赈灾结束再行措置!”
房遗爱摸着瘪下去的荷包,轻声嘀咕道。
找不到梅竹生,房遗爱只得按着一腔愁闷,带着范出去到了内衙文房当中,在安排八端帮忙范进清算银税帐本后,这位房县令便悄悄溜回书房,忙着清算明天开仓放粮的事件了。
王通天然不会对范进手软,既然冒着开罪县令的风险拔出刀来,这虎头腰刀天然是要见血的。
任由王通的告饶声如何清脆,房遗爱一概充耳不闻,手脚并用尽力殴打,恶都头王通那里是武状元的敌手。
见刀锋已到面前,范进长叹一声,骨子里的胆小再次阐扬感化,这位言语有度、城府颇深的范师爷,现在竟站在原地坐以待毙起来。
接到眼色,范进向前一步,站在台阶上,眼望并肩站立的王通,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如果比及将税粮上交曹州府衙以后才行放粮,怕是梅坞县粮仓当中一粒粮食都未曾剩下了吧?”
“你!”被范进说中苦衷,王通二目圆睁,范进新任征比师爷,在王通看来与眼中钉无异,现在又被言腔调侃,嗜杀的王都头赋性顿时露了出来。
“可知罪?事到现在还死不认账?”
房遗爱手握刀背,星眸望向王通,此中一抹肃杀悄悄闪过,“王都头,你这是要当街行凶杀人么?”
“我……”王通被房遗爱的技艺震惊,面对责问一时支吾语塞,人他想破头都想不到,这位看似孱羸的新任县令,竟有白手夺白刃的工夫。
王通从台阶上滚落在地,脸上顿时呈现了两道淤青,还没等他挣扎着站起,房遗爱飞身一脚,再次将他踹翻在了地上。
路上,颠末一间范围不小的绸缎庄,想起明早范进就要回籍安设母亲老婆的事情,房遗爱干脆为他买了一套锦缎裁缝,外加一双皂黑靴子。
将腰刀丢给范进,房遗爱挽了挽官衣袖子,看向王通眸中蓦地闪过了一丝诡谲。
就在王通奋力差遣腰刀向范进劈下时,跟着一声冷哼,那势如破竹的腰刀竟不知为何,停在半空中了。
比及四人七手八脚的将王通抬走后,房遗爱重新登下台阶,侧目打量了一眼范进,小声道:“看不出来,范师爷还挺有骨气的嘛。”
四名皂隶看着这位暴力县令,不由咽了几口唾沫,喃喃道:“县太爷还会工夫啊?”
早在房遗爱轻抚脸颊时,秦京娘便已经醒了过来,现在听到夫君这般顾恤的话,生性风雅的她天然不会有甚么抱怨。
可就在房遗爱抓住梅竹生把柄,筹办与他劈面对证时,那只老狐狸不知从哪获得王通被当街暴打的动静,竟脚底板抹油溜了。
“好,既然如此……”房遗爱话说一半,抓住刀背的手掌猛地用力,出其不料的将腰刀从王通手中夺了下来。
“县尊?”范停顿开眼睛,却见腰刀已经被房遗爱抓住,悬着的心落地,这位老墨客这才后知后觉的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呦?嘴还挺硬,你觉得你沉默不言,本县就拿你没体例了?”
带上飘飘巾,穿上香色锦缎袍服,范进刹时年青了几岁,共同着他用心做出的气势,倒给了房遗爱一种判若两人的错觉。
过了半晌,看着瘫倒在地上昏死畴昔的王通,房遗爱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。
“大胆!一介布衣竟敢调侃与我,看刀!”王通出刀的速率极快,比及范进反应过来,那寒光闪闪的刀锋便已经被王通举到了他的正上方。
“这街上为何单单这一家绸缎上开门?若不是本县身着官服,他没说不准还要坐地起价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