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5章 巾帼骨劲(2)
“只是她乃是万岁亲封的曹州知府,若无亲笔罪行,单凭一纸画押怕是难以服众啊。”
“哼!那里是漱儿带坏了京娘,清楚是民气所向!”高阳嘴上抱怨,伸出翠绿玉指捏起一颗茴香豆,便送进了房遗爱口中。
“阿嚏。”揉了揉鼻尖,房遗爱喃喃道:“是谁在骂……在想本官?”
“笑甚么!”房遗爱拂袖轻哼一声,顺势在秦京娘的腰间轻捏了一把,“这才过门几天啊?就被漱儿带坏了!”
“当然有!”
获得长孙安业的确认,蔡少炳诡谲一笑,阴鸷的道:“既然如此,刺史何必去理睬那范进一介穷儒?只要将谢瑶环屈打成招,捆绑法场立斩人头,过后房俊得知难不成要去阴曹地府与其对证么?”
“瑶环姐姐足智多谋,何况又有范师爷从旁互助,应当没甚么吧?”秦京娘嘟囔一声。
仓促道别,蔡少炳径直朝道台衙门缧绁走去,长孙安业苦衷被撤销,立时又规复了那好酒贪酒的赋性。
“任凭谢瑶环才高志广,归根结底不过一介女流罢了,门生这就去缧绁行刑,哪怕她抵死不招!”
“你叫本官招些甚么?”谢瑶环奋力站起家来,看向蔡少炳,恨不能生啖其肉。
蔡少炳坐在刑房正中,眼望伏地昏倒的谢瑶环,奸笑道:“房俊,看到了吗?你的女人正在受刑,行刑的就是本官!何如不了你,莫非我连一个女流之辈都毫无体例了吗?”
与此同时,范进已经驾马分奔出了百余里,一起上每逢五十里便换一次马匹,去到馆驿打着曹州知府师爷的名头,驿丞官倒也没细心扣问,仓促看过范收支示的公章行文后,便将马匹饭食预备好了。
千里以外,正坐在状元府花亭品茶的房遗爱,没出处的打了个喷嚏。
“刺史何必如此。”见长孙安业起火,蔡少炳这才放下茶盏,拱手道:“刺史派人烧毁府衙,盗走知府大印所为何事?”
眼望水池中满目标菡萏,房遗爱眉头微皱,小声道:“不知瑶环在曹州如何样了,这几天老是心境不宁,别是出了甚么岔子!”
房遗爱眉头更加攒簇,点头道:“环儿和范师爷固然心机周到,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如果蔡少炳勾搭长孙安业生出祸端,我怕他们二人难以抵挡啊。”
被老婆言语相噎,房遗爱正要开口回嘴,只听坐在一旁的秦京娘先忍不住“咯咯……”笑了起来。
“是啊,我和京娘姐姐才不会辩论呢。”
“恕门生大胆,叨教刺史虚报了多少难情?又剥削了多少赈灾款项?”
因为时任曹州通判,外放官员无旨不成插手朝会,房遗爱反倒乐得落拓,白日宴请品客,早晨走亲探友,安闲的糊口竟叫他忘了那远在曹州的谢瑶环。
“房俊但是出了名的刺头,就连当今万岁都敢蒙哄。如果被他晓得我们将谢瑶环下狱,还不得闹翻了天啊。”
蔡少炳亲手为长孙安业斟上茶水,含笑道:“范进一介穷酸怕是没法混出曹州城,如果他真的混出曹州,去往长安少不得要半月不足,这段时候刺史惊骇谢瑶环有命在?”
连续两声,蔡少炳只顾低头品茶,目光上移扫向长孙安业,心想:“此人诺大年纪,为何如此没故意机?难以成事!”
“为的就是烧毁账目啊!”见蔡少炳明知故问,长孙安业泄气哼了一声,目光朝着门外打量,小声道:“谢瑶环半月来全都钻在文房查账,如果被她发明端倪,本官虚报灾情一事,岂不是要公之于众了!”
“派谁去?府下小厮么?还是婢女?”房遗爱苦笑一声,临时将思路丢到一旁,开口道:“我去书房练会字,你们两个莫要辩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