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梦中,房遗爱喃喃自语,嘴里始终几次念叨着三个字--“谢瑶环……”
“知府,蔡某向你包管。只要你照实写下当晚的环境,我必然力保你相安无事。”
“平常都是由京娘姐姐做云吞来吃,明天就让她多睡会吧,漱儿去做金丝饼。”
“呸!敬酒不吃反吃罚酒!来人,给我把拶子取过来!”
“漱儿,我与长孙无忌、萧瑀结仇以深,如果眼下归隐山林,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?”
“漱儿所言不差。”房遗爱喃喃点头,接着竟反主为客,一改昔日威仪,竟自将头贴在了高阳怀中。
“诶,返来!此次去曹州,你必然要日夜兼程,务必早去早回,免得叫驸马担忧。”
面对房遗爱的抱怨,高阳并不恼火,含笑道:“是是是,官人经验的是,满是漱儿不对。快些安息吧,别再哭了,好吗?”
打发走小厮登程后,高阳徐行回到院中,见秦京娘还未起床,不由皱着黛眉,怀揣着对房遗爱的担忧,去到厨房亲身下厨给两人做早餐去了。
“微臣,服从。”房遗爱勉强笑过,接着翻身躺好,将头对向绣榻里侧,固然嘴上应是,但心中对谢瑶环的担忧倒是有增无减。
“此番如果得不到画供,房俊返来岂能与我干休?现在画虎不成反类犬,这便如何是好?”
第二天凌晨,房遗爱沉甜睡去,高阳则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,打发一名得力的下人去到曹州密查动静去了。
“蔡少炳,我杀了你!”
五更鸡鸣,高阳方才做好早餐,还没比及房遗爱起床,便等来了一名“不速之客……”
“去吧,这五百两银票记得带给那姓范的师爷。另有,这有几枚玉钗、金簪,替本宫交给谢知府。”
“臭房俊,哭甚么。”话虽如许说,但高阳也忍不住落下泪来,“漱儿晓得官人这些天过的不舒心,不如……不如漱儿奏明圣上,我们去到外藩过平平平淡的糊口吧?到时也免得俊儿哥劳累。”
“固然明晓得此事概率不大,但我总惊骇瑶环在曹州出些不测。”
“环儿,环儿。”
听到高阳的温言软语,房遗爱这才悠悠回过神来,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婆,惶恐、彷徨、惭愧、担忧诸多情感异化在一起的他,一把将高阳揽在怀中,夹带哭腔的道:“漱儿,我梦到瑶环被蔡少炳酷刑逼供了。”
“俊儿哥做恶梦了?”高阳从绣枕下取出丝帕,悄悄为房遗爱擦拭额头汗珠,柔声道:“俊儿哥梦到瑶环姐姐了?”
“奴婢拜见公主。”白简一起小跑到正厅,双膝跪地,举止甚是殷勤。
听闻房遗爱的私语,高阳苦笑着抚摩他那一头青丝,悠悠的道:“俊儿哥如果放心不下,不如派府上小厮去曹州走一趟。”
“不劳你行刑,本官一头撞死就好!”话语出唇,谢瑶环一个箭步向前,径直朝着蔡少炳火线的公案一角撞了畴昔。
“俊儿哥?”被房遗爱的喊声惊醒,高阳赶紧扑灭蜡烛,返回罗帐张望,却见夫君满头大汗,牙呲欲裂,以往清隽的面庞眼下变得非常狰狞,眸中杀意更是不加粉饰。
“记着,此番去到曹州,见了谢知府必然要以夫人的礼遇相待。她是本宫的姐妹,你莫要怠慢了她!”
“哎!”房遗爱长叹一声,见高阳变得如此温婉,不由感慨道:“若当晚花烛之夜,漱儿也是这般体贴,怎会生出如此多的闲事来。”
依偎在房遗爱怀中,高阳的思路也跟从着夫君开端担忧起来,饶是心中彷徨更甚,但这小丫头那里肯透暴露半分。
“谢知府,这是刺史派来的文房师爷,想要扣问一下府衙失火当晚的景象。”
比及狱卒将谢瑶环押回缧绁,蔡少炳泄气似得坐在木椅上,喃喃道:“此女可称得上是巾帼了!本官这些刑法就连军中武将都没法接受,却没想到她竟一声不吭的尽数承担了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