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取铜镜做甚么?”房遗爱猜到秦京娘要对镜检察脸颊,唯恐才子遭到打击的他,轻声道:“娘子玉颊不过微微泛红,不碍的。”
此言一出,秦京娘公然止了哭声,缓缓起家,将受伤的脸颊面相房遗爱,小声道:“奴家是不是很丑?”
“京娘,这獾油医治烫伤最是灵验,我来为你敷上吧?”房遗爱坐在榻边,见才子背影不时抽动,天然晓得秦京娘已经哭了出来。
“好……不过眼下才将将晌午呢。”
“唔……”对着菱花镜细心检察,秦京娘立时流下了两行清泪,“奴家……奴家的脸。”
“凭甚么?这里是状元府!”房遗爱冷峻的道。
“何郎不要来诳我,这菱花镜原是不久火线才买的。”说完,秦京娘再次伏在榻上,掩面大哭了起来。
“姐姐,俊儿哥活力了,快不要说了。”见房遗爱罕见的生机,高阳连胜低喝,唯恐房遗爱将襄城赶出去。
“环儿,你也回房歇着吧。”房遗爱恐怕襄城再次发疯,随即又叮咛了谢瑶环几句。
机不成失,见秦京娘将脸颊凑上来,房遗爱赶快翻开瓷瓶,今后中蘸了一些獾油,谨慎翼翼的抹在了秦京娘的香腮处。
听到秦京娘的诉说,房遗爱暗舒一口气,心想,“有知觉便好。”
“诶!”见秦京娘胡思乱想,房遗爱眉头微皱,“我是为了京娘这一片芳心啊。”
“何郎!”秦京娘娇嗔一声,听得房遗爱心生垂怜,那里还敢多说甚么,只得起家将铜镜拿了过来。
“胡说!”房遗爱剑眉微皱,沉着嗓子道:“些许小伤不碍事的。”
“这个……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……原是比方鱼儿的哈。”
“京娘雪夜去到太白山村寻我,一起上受了多少风霜之苦,旁人不知,房俊毫不会健忘!”
“相濡以沫?何郎要与奴家对着吐唾沫么?”
说着,方才止住哭声的秦京娘,又再次抛洒起了鲛珠。
说着,房遗爱悄悄朝秦京娘脸颊看去,见红肿已经减退,豆大的水泡也垂垂回落,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。
“全都是我的错失,此事全都怪我!”身材力行哄好才子后,房遗爱带着愠怒来到正厅,见襄城和高阳正在喝茶闲谈,心间的肝火蓦地涌了上来,“襄城公主,你感觉你方才做错了吗?”
“漱儿乃是大唐公主,金枝玉叶。环儿姐姐更是才高八斗,一名公主、一名才女……”
一吻过后,房遗爱深吸一口气,含笑道:“胡乱想些甚么!”
“玉……襄城!她到底是真的痴傻,还是假装的?”房遗爱暗啐一声,凑到秦京娘面前,道:“京娘,这獾油早涂早好,如果迟了,怕是要落疤的。”
“如果留下疤痕,何郎还会不会喜好奴家?”
襄城充耳不闻,对着房遗爱做了个鬼脸,悄声道:“这是漱儿的家,你凭甚么赶我?”
被才子嗤笑,房遗爱脸颊一红,手掌神不知鬼不晓的玩弄勾着青萝幔帐的玉钩儿,“小娘子,别哭了,卑人与你擦擦眼泪啊。”
“早晨有早晨的事儿,现在就交给我吧。”
“如何了?”房遗爱放下獾油,双手重揽秦京娘双肩,小声道。
“如果再这般混闹,今后就不要到府上来了!”房遗爱拂袖冷哼,言语间已现愠怒。
“娘子待我一片真情,房俊此生无觉得报,只得厮守平生,相濡以沫。”
“何郎,能帮奴家取菱花来吗?”秦京娘拭去颊上泪痕,缓缓起家,样儿显得非常萧索。
“呀!”见秦京娘玉颊上出现水泡,房遗爱心疼不已,轻声道:“京娘,脸颊甚么感受?”
云收雨住,秦京娘甜甜睡去,房遗爱蹑手蹑脚的走出东配房,带上房门后,轻叹一声,“哎,本来京娘也有如此荏弱的一面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