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若……”
“甚么先生?”杜仲愕了一下。
杜若道:“哥哥,你躺下歇息会儿吧,这里有我跟夫子看着,不会有事的。”
她微微抬头,在杜若怀中望向天上的明月,莞尔喃喃唤了一句,“娘亲,我有人照顾了,她很好,真的很好。”
她惊骇得紧,便在夜里悄悄低低抽泣了起来。
商青黛笑然枕在她颈窝中,这一刻的安好让她沉浸,这一刻的暖和,更让她安然。
商青黛觉得会闻声阿若对天上的娘亲说几句,却不想比及的竟是沉默,“你……没有话说么?”
婉儿抽泣着摇着头,“我……我……不晓得……”
“快睡吧,明日还要赶路。”商青黛又安抚了一句,却再也没有睡意。
婉儿点点头,“娘亲……很早就……让我学这个字……说……身为大燕……子民……怎能不……识自家……国号?”
“你又来了!”杜仲瞪了杜若一眼,抽出了手来,将杜若往商青黛面前推了推,“夫子,我这mm实在是伶牙俐齿,我说不过她,你来帮我管管!”
两人几近是同时开的口,凝眸悄悄一笑,便联袂在河边坐了下来。
杜若瞥见了哥哥愁眉不展的模样,她伸手抚了一下他的眉头,道:“哥哥,你再皱眉,今后谨慎成老头子,没人要了。”
黑衣男人走到了那盏琉璃灯前,看着摔碎的残破处,眼底呈现了一抹狠色,“诸葛亮当年以七星灯续命,成果灯灭人亡。秦太守,这琉璃灯已经摔破了,你说,丞相大人会如何治你呢?”
“胆量越来越大了,正心啊,阿若。”商青黛故作端庄地训完,催了一句道:“阿若,快去……”可这最后一个“做”字,商青黛却羞然说不出口了。
“我看到婉儿,就像是瞥见了当初阿谁我,何况,我承诺过她娘亲,会好好照顾她。”商青黛涩声开口,歉然看着杜若,“但是,我怕我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出去。”
这一夜,在河边,燃起了篝火,篝火上滋滋地烤着肥美的鲤鱼,香味儿阵阵扑鼻,实在是舒畅。
夜风吹拂,凉意横生,梁州城必定自此不承平了。
当两人从车厢中走了下来,把车帘放下,杜仲却黑着脸走了过来。
商青黛不发一言,杜若上前挽住了哥哥,“哥哥,现在我们丢下婉儿,婉儿只要死路一条,我们不能如许做。”
杜若想来想去,能想到的人,只要兰先生,“或许先生能有体例。”
杜仲自小就说不赢杜若,只好作罢,无法地一笑,“爹娘只想你安然归去。”
“是!”
非论是当明天子燕云华,还是宋王殿下燕云深,臣僚暗里供奉琉璃灯,不管是祈福,还是行巫蛊之事,皆是欺君大罪。
“这一世,我只对你一小我好。”
商青黛悄悄一叹,抚了抚婉儿的鬓角,“婉儿不哭,你娘还在天上看着你呢,你要固执起来,不然你娘会难过的,知不晓得?”
“我晓得。”杜若微微一笑,“可爹娘更想瞧见哥哥结婚生子啊。”
数十里外的郊野,杜仲坐在马车边给马车上的几个女人守夜,好让她们能够放心安息。
杜若也莞尔,抬头看向天上明月,笑然不语,将那些筹办给夫子娘亲的承诺全数放在了内心。
商青黛点头道:“现在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“就是一年多前救我跟夫子的蛊医,兰先生。”杜若说完,看向商青黛,“我们天亮就解缆,早些赶路,早些回到灞陵,找到兰先生。”
杜若笑道:“哥哥,是mm错了还不成么?”
商青黛问道:“那灯上可有甚么笔迹,或者特别的处所?”
杜若点点头,依着商青黛信步走在河边。
杜仲没想到杜若会俄然说这一句,他正色拉住了杜若的手,“哥哥这不是急么?你还拿哥哥开打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