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“你要去做甚么?”
“是……”杜若低头应了一声,挪了挪身子,紧紧缩着贴到了冰冷的墙上。
含混的视野中,最早映入眼底的是陌生的雕花床柱,陌生的碧青色床幔。
听着商青黛的脚步走近,杜若的心更是慌乱得短长,下认识地缩了缩身子。
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,杜若下认识地猛地坐了起来,一口气没缓过来,忍不住又收回一串狠恶的咳嗽。
微乱的心跳在胸臆间仿佛擂鼓,若不是外间的风雪俄然大起来,吹得檐角的铜铃叮铃作响,只怕这两人不晓得要沉默到甚么时候?
“嗯?”
“你这身子,我不管如何要帮你保养好,做我的弟子,可不能老是如许病怏怏的,以是,这些日子,你得跟我一起住了。”
是心疼她么?
“阿若,转过身来。”
“醒了?”
她指尖垂垂挪动,来到杜若掌心四周,“这是劳宫,往腕心走,那是大陵……”她忍不住往杜若那边悄悄打量了一眼,瞧见这小丫头竟听得那般出神。
“彻夜……我不该……”
“墙冷,过来些。”商青黛凉声说完,瞥见小人儿只是微微挪了一下,忍不住脱手将杜若圈入了怀中,冷声道,“自本日开端,你不但单是我的弟子,还是我的病家,再不听大夫的话,今后可有你的苦头吃。”
商青黛接过簪子,看着杜若回身将本身的外袍裹好,一起走向了书案。
“啊?”
“啊……”
商青黛又说了一遍,可声音比方才柔了很多,“转过身来。”
“夫子,您的簪子。”
“夜深了……本日就到这里吧……”商青黛道了一句,把僵局给突破了。
商青黛坐了下来,看了一眼房中的灯火,问道:“你怕黑么?”
“嗯。”
心底的委曲刹时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,足以熨烫她的一颗心。
只是……为何内心会有酸涩之感?
“是,夫子。”杜如有些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本身的衣角,小脸变得甚是红润。
看着陈水苏盘跚走远,商青黛转过身来,却瞧见阿谁小人儿已从床上走了下来,不由得厉声道:“阿若,你究竟愿不肯意听我的话?!”
“今后再对我说谢,你就不必留在这里了。”商青黛似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,抢先一步开了口。
“是。”杜若紧皱的眉心微微一舒。
杜若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暖暖的笑来,心头喃喃地唤了一声,“夫子……中冲连心……一日为师……当一世不忘……”
“谢……”
俄然闻声了商青黛的声音,杜若先是愕了一下,甫才反应过来,应当是指为她捡簪子的事。可又往深处一想,本日她一时气喘不急,夫子是有多焦急,才会连本身的簪子掉了都不晓得?
“你去帮阿若把行囊都清算过来,这些日子她必须留在我这里保养,等她好些了,再让她回你那儿去。”
杜若眼圈微红,竟是那样的楚楚不幸,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,微微地缩了缩身子。
“是。”陈水苏吸了吸鼻子,点头站了起来,感觉膝盖甚疼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。
商青黛不敢想下去,她冷静地走到了书案边,淡淡道:“你坐下听吧。”
“是。”
杜若不敢再惹夫子不快,点了点头,乖乖回床躺了下去。可这才躺下去,就悔怨了起来,她现在睡了夫子的床,那夫子彻夜在那里歇息呢?
“咚咚。”
杜若只感觉脑海当中忽地一片空缺,眼底心头垂垂浮起的影象只要面前的夫子商青黛,竟呆呆地僵在了那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