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宋静溪身边那名叫青荷的丫头,被秀苗捏住的那只手上已红肿了一片。
“剩下的那道菜,吃不吃又有甚么紧急?胜负已分啊……”
她说着便将青苗的手一扬,大声道:“我们店主常说,我们不欺负人,但如有人想蹬鼻子上脸,我们也不是那起软性儿的!您瞧她手上这伤,就是想要掀翻瓦罐时,被我捏住了一把摁在风炉上的,这叫啥?这就叫夜路走多了,总会碰到鬼!”
花小麦不紧不慢地站起家,令周芸儿将盛装飞龙肉的碟子率先摆上桌,回身正要让秀苗把风炉上的瓦罐也端来,却听得那边忽地传来一声尖叫。
薛老头狠狠一拍桌,往宋静溪脸上瞟一眼:“批评还未结束,此事容后再说。宋老板,请你先离了这池心亭,过会子自有人去奉告你最后成果。”
宋静溪神采变了变,目光不由自主朝薛老头的方向扫去,强撑道:“小麦妹子,我并未曾让她捣你的乱,是曲解……”
亭中人神采各别,有人猛盯着那两个托盘瞧,有人捧着茶杯垂首不语,唯独那韩风至,笑得一脸轻松,冲花小麦挤了挤眼。
几位大厨闻言皆是一愣,不免感觉不是滋味,却也不肯落于人后,抢先恐后地上前来,从花小麦那边接过烫熟的肉片,迫不及待送入口中。
她一丝稳定地搛出两片飞龙肉,放进小碗,然后不竭地将那沸腾的汤水舀出来往肉上倾泻。
薛老头抬眼看看日头,抚髯一笑:“行了,诸位都在规定时候内将两道菜做了出来,为显公允,大伙儿便都留在这池心亭中,我们就遵循到达的前后挨次,一一批评。”
话音未落,便有人在旁心不甘情不肯地嘀咕了一句:“如此,那稻香园不就成了压大轴的?哼,我就晓得她拖到最后,必定是藏着谨慎思的!”
飞龙肉一入口,奶汤的浓鲜便敏捷四周奔窜开来,舌尖的触感不似设想中那般嫩滑,反而有些粗糙。
薛老头与其他四位评判前后把两道菜各拈起一点来,细细尝过,面上不带半点神采,只冲那问梅轩店主客气一笑,呷一口茶。马上将韩风至请上前。
跟着她的行动,氛围中很快腾起一股带着海水味道的鲜香,待得肉片两面完整变了色。她便将小碗端给薛老头,道一句“您尝尝”,也不等他作反应,便径直去了下一名评判跟前。
做两道菜,花去了一全部上午,但是真正到了批评时,却仿佛只是一瞬之间。
此法当然是快,却更合用于质薄的鱼肚,似黄唇胶这等又厚又大的绝顶佳构,措置起来仍旧需求花一番工夫,弄得不好。便会外焦里不透,使得口感大打扣头。
薛老头如释重负,扭头深深看了花小麦一眼,仿佛非常欣喜。
“你来尝尝。”
……
“如何回事?”薛老头将眉心一拧,立时站起家来。
汪展瑞立在花小麦身侧。由始至终一向绷着脸,只嘴唇微动,低低吐出这句话。
锣响一声,批评正式开端,头一个到达池心亭的问梅轩,将菜色呈到薛老头面前,乃是香酥飞龙烩鱼胶和网油包珍肝。
“您这话……”
“我呸!早晓得你们会来这手,就等着你呢,现在如何,被我逮个正着!感觉疼是吧?疼就对了,看你长不长记性!”
“方才在厨棚内,我另有些担忧,感觉你过分胆儿肥,这会子却笃定很多。”
那青荷又是疼又是怕,哆颤抖嗦抖成一团,半个字也说不出。花小麦懒怠理睬她,径直望向宋静溪,冷声道:“宋老板,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,成心机吗?大家来插手八珍会都是各凭本领,怎地偏生是你,必然要弄这歪门正道?我是不是应当谢你瞧得起我,拿我当个敌手对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