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仍旧刚强以为,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,不舞刀弄剑,有辱斯文,抱起酒坛子一饮而尽,见怀中酒坛空空,诗性大发,又吟道:“兰陵美酒郁金香,玉碗盛来虎魄光。但使仆人能醉客,不知那边是他乡。”
世人愣愣谛视着那落拓墨客萧长歌,手中杯盏筷箸掉落不跌,反而是那瞧来傲慢非常,自称为“李白”的白衣少年,世人涓滴不放在眼中,只当是疯小子的癫把戏罢了。
正自牢骚抱怨时,却见李白身形猛地顿住,双目谛视着本身身后。
面前是一座矗立入云,峭壁嶙峋的山岳,周身如同披了一层碧黛轻纱,半山腰一缕青烟袅袅升起。
诗仙酒内合座哗然,连那飞扬放肆的府尹公子潘若晨也猛地站起家来,“青衣秀才”萧长歌成名不久,但他在江南曾以酒会友,威震江南武林的“淮南双雄”单骞、单昌两兄弟,被萧长歌三招击败,一时名声大噪。
李白神情恍忽认识浑沌,醉声笑道:“未几未几,半两三锅。很多很多,四斤五勺。”
李白凝睇着萧长歌头上方巾,想起他刚才行动,心中极其不悦,撇嘴嘟囔道:“读书人整天舞刀弄剑。”
“童儿休得无礼。”忽闻一声清啸从道观院落深处传来,如凤鸣鹤唳,淙淙清泉,端地令民气神扫荡,尘心尽去。
而最后那句“碎叶雨潇湘”更令贰心神荡漾,碎叶城长年干旱,实则并无雨水,但远在江南的萧长歌天然不晓得,恐怕整座隆昌城也只要本身清楚见过,那边是多么的萧瑟寥寥。
道童醒转过来,仓猝转过身去,低眉垂首,恭恭敬敬道:“师父。”半晌却无人应对,顿知被骗,昂首看时,公然未见师父身影,心中大怒,回身一指头指着李白,怒道:“你这...你...”
说话时,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李白身上高耸一点,将他身形抱起,健步如飞,兔起鹊落,几个纵身便来在了虚元道观内,便翻身纵跃边笑道:“贫道是要你练。”
李白蓦地捧腹狂笑,他来虚元道观六年,最喜见清风道童这般狼狈模样,而此法也是屡试不爽,清风每次都会被骗。
李白笑道:“非也,子不语怪力乱神,你我既都为读书人,比剑未免过分俗气。”世人都心道这小子忒也恶棍,只盼萧大侠好好戏耍他一番。
“高山流水。”
当下也将余下的两斤酒一口气喝光,脑海中灵光霍闪,大笑一声,道:“船上管弦江面渌,满城飞絮辊轻尘。对酒当歌豪情怀,本日逢君醉几人?”吟干休中酒坛蓦地一翻转,朝李白胸前那小酒坛撞去。
李白顿时慌了神,身材左闪右避,口中大呼道:“牛鼻子拯救啊。”右肩一痛,那粒石子将他肩头打了个灰印,立时弹开了去。
他幼年时便随父从碎叶迁徙到这绵州隆昌,虽未受颠沛流浪之苦,心中毕竟不是滋味,但常常痛饮一番后,便能忘怀诸多烦恼,故而有此一诗。
乾虚真人大皱其眉,听他这疯言醉语,想是又贪酒了,不由暗叹一声,左掌蓦地抵住李白后背,一团清光缓缓亮起。
一身着广大道袍,手持拂尘的老道由道观中徐行踏来,清风忙垂手让开路,低声道:“师父。”
李白饱读诗书,心知顿知萧长歌之意,但转头看时,唯见合座人影重重,酒楼大门半开,那里另有萧长歌人影?
早有掌柜的命店小二奉上青莲酒两坛,不过李白那坛只要半斤,萧长歌那坛却有两斤。
却见乾虚道长绕着李白来回踱步,半晌后,忽地故作奥秘道:“不是解酒,而贫道也练不会这门神通,天然不会去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