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近子时,七月的峨眉山不但没有炽烈之感,反倒凉意嗖嗖,李白一起下山,被冷风吹得酒意醒了大半。
李白径直下了山,来到峨眉山山麓的一家酒坊,老板是个油光满面的胖妇人,早已认得李白,见他来了,号召伴计抬了一缸三百来斤的酒,李白反手扛到肩上,便上山去了。
转过天来,朝阳东升。睡梦中的李白被人一揪耳朵,痛得他立时惊醒。
荨儿眼中尽是笑意,回身又消逝不见,但闻她声音渺渺传来:“你能在今晚之前把这缸酒规复原状,我便奉告你。”
果不其然,走到一处转角时,荨儿又从石碑以后蹿了出来,不由分辩,举起长剑便朝李白肩上酒缸刺来。
“好耶!”董夏闻言大喜,眼中几欲放出光来,鼓掌喝彩,又蹦又跳找贺章去了。
荨儿竟不似昨晚在松林中那般冷酷,鼓掌笑道:“妙极,现在有人归去要挨骂啦。”青影闪晃,如鬼怪般消逝在原地,下一刹时呈现在了西面山崖。
李白恨得牙痒痒,何如荨儿修为高深,本身引觉得傲的青莲诗术,在她面前竟然不堪一击。
方一转眼,坤夫人和荨儿竟平空消逝在了原地,唯有一株小松树在兀自摇摆。
李白后背阵阵发寒,莫非是遇鬼了不成?
“哐当!”被李白丢出的酒缸坠地,回声碎成了渣,三百余斤美酒悉数流进了峨眉山的地盘当中。
只得悻悻背着被冻成冰的酒,迈步回了峨眉酒坊。
电光火石间,李白干脆和此人拼了,双手丢了酒缸,舌吐诗决,青莲迸射而出。
董夏举头道:“不就是四书五经么,我一下午就背会愕...甚么是四书五经?”
李白心下一片惨淡,再要禁止已来不及,只闻一声闷响,长剑刺入酒缸中,荨儿口中大喝一声,左手抵住右手持剑手腕,送入一团寒冰之气。
只见董夏笑嘻嘻地盯着本身,李白边伸懒腰边犯嘀咕,这小妮子何时对本身这般和睦了?
烧了足足一个时候,酒缸内唯有缕缕酒雾冒出,酒冰却还是是酒冰,纹丝未动。
回到酒坊之时,举桌欢宴的人们早已沉甜睡去,董老伯带了贺章和董夏在房间里睡,宴请的来宾则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酒气熏天,鼾声如雷。
李白心中大凛,那使剑人却蓦地收住剑势,身形立定,一身青衫,黑纱蒙面,似笑非笑地谛视着李白,恰是昨晚遇见的荨儿。
想起那夜月下独酌悟出的气剑之法,能直接洞穿顽石,就连潘若晨那柄能力绝伦的巨剑,亦能一击打穿,不想这冰块竟坚固如此!
李白扶着大石缓缓站起家来,本欲出来吃点早餐,还未走出三步,便听董老伯喊道:“李白啊,酒坊又没酒啦,快去背一缸上来。”
李白听闻此言,顿时一头雾水,他连这坤夫人来源都没摸清,心中更迷惑她为何要指导本身修为。
间隔酒坊另有一半路程,李白忽觉周遭涌过来一片寒意,周身顿时一颤,几乎将酒洒了出来。
一向鼓捣到当天傍晚,李白终究有些泄气乐,也不睬董老伯,径直上山去砍柴,但实则是找坤夫人和她那刁蛮丫环荨儿评理。
李白见她眼露期盼,不忍回绝,微一思考,笑道:“那好啊,学我这门工夫,要先背会四书五经。”
因而先用荆布糯米堵住剑孔,又将酒缸抬到炉灶之上,架起火来烧。
李白心下大骇,但却腾不脱手来,只得将身微闪,遁藏长剑。
李白却不答话,靠近缸口瞧了瞧,只见满缸酒尽数被冻成了冰,寒气直冒,心中对那青衫女子修为更平增了几分惊惧。
“哎,你可把稳点,这酒缸也值五十文呐。”董老伯大急。
李白追逐不及,只得任由荨儿走掉,本身则对着那满地碎瓷瓦片大皱其眉,口中骂了一句,只得作罢,下山又去搬了一缸,酒钱天然只能算在本身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