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是时,莫莲花和邱婧两人身边三丈远的一株雪杉前面,缓缓走出两人来,右边乃是一年青漂亮的少年和尚,身作一袭月白僧袍,手持一串佛珠,单掌竖起,面带邪魅浅笑。
邱婧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,后背直冒盗汗,道:“师父,徒儿不敢扯谎,这太玄剑真是李白弟弟从圣泓和尚那边赢来的。”
莫莲花握着这柄熟谙至极的长剑,上面仿佛还沾着当年虞姬舞剑自刎时的鲜血,汉兵已略地,四周楚歌声。透过那乌黑如墨的剑身,莫莲花又看到了当初他和狂歌痛使出合体剑技的一幕幕来,心中更是痛如刀绞。
莫莲花闻言,眼中悲戚之色更浓烈了几分,泪花晶莹明灭,道:“不管如何,我都再没脸当你师父了,李白那小子有没有孤负你?”
钟清笑道:“莫宗主不必动气,小女子名为钟清,乃是帝女神殿一名小小不入流的弟子,刚才我见莫宗主拔剑自刎,心中大为可惜,便忍不住脱手救了莫宗主,不慎伤到了贵徒,深感歉意。”
“别说了,我晓得。”莫莲花打断她,道:“从小到大,你还是没变,一向都不会扯谎,每次一扯谎就不敢看我,脸也会变红,实在他已经死了是吧。”
邱婧天然不成能奉告师父说狂歌痛已经死了,但她一想到李白所说的狂歌痛死状,心中便怦怦狂跳,一阵阵恶寒之意涌上来,说到“狂歌痛”三字时,声音还是不受节制地颤抖了一下,目光也不敢再谛视着莫莲花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莫莲花哭声渐止,起家擦了擦眼泪,哽咽道:“让你瞥见我这模样,太丢脸了。”邱婧笑道:“没有的事,师父想哭固然哭好了。”莫莲花沉默了半晌,道:“婧儿,我刚才想了又想,还是感觉亏欠你的太多了,你如果不嫌弃的话,咦……”
“师父……”邱婧见莫莲花醒了过来,天然欣喜非常,往前走了三步,忽听莫莲花厉声叫道:“不要过来!”邱婧脚下一顿,迷惑地望着师父,道:“如何了师父?”
莫莲花闻言一怔,双手缓缓放开邱婧肩膀,失魂落魄,口中喃喃道:“死了?已经死了?”邱婧道:“的确是死了,就在这北极冰原,尸身现在估计已经被雪兽叼去吃了。”
而她身边站着的绿衣女子,固然身姿妙曼、美艳动听,但此时脸上冷若寒霜,森寒地凝睇着跪在地上浑然不能转动的邱婧,笑道:“哟,邱堂主,这可担负不起。”不是别人,恰是因为渎职而被冰洛惩罚、贬去堂主一名的钟清。
那年青和尚淡淡一笑,没有答复,口中低低颂念了一声佛号,邱婧心中一动,这和尚好生眼熟!
邱婧闷哼一声,下认识退后三步,左手在肩上连点了数下,方才止住流血,但太玄剑上所带的蛊毒之气,却通过她经脉血液,顷刻间蹿遍周身。
莫莲花嘿然道:“我万念俱灰,又已是废人身躯,有甚么好可惜的?”钟清皱起眉头道:“莫宗主好生胡涂。”莫莲花瞳孔一缩,道:“胡涂甚么?”钟清道:“既然贵徒会在当初蜀云洞天中,趁乱偷走太玄剑,那她所说的狂歌痛已经死了,不知莫宗主信了几分?”
雪杉高大细弱,繁密遮天的枝叶之上挂着白雪,有的则垂着冰挂,好似一件件冰雕般精美斑斓。空中积雪满布,应龙出来之时喷发的那股热浪,却没有涉及到此处。
她之前从李白的口中得知,狂歌痛从蜀云洞天逃出世天,便如同疯了普通,口口声声喊着要杀了李白,厥后他体内蛊毒发作,在光天化日之下死了,死状非常惨烈,又说那蛊毒唤作“千里香蛊”,乃是圣泓种在体内的,似是为了节制西南川蜀的门派权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