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德子欣喜地点点头,眉头垂垂伸展,轻声笑道:“那就好,固然没了修为,可心中只要存有正气,就仍然是我上德的好门徒!那日我给你服下两粒玉还丹,只能保住性命无碍,至于要修复丹田,为师可无能为力。你宋师伯迩来可好?”
龚宁深吸一口气,忍不住抬起手抚摩着林琳的长发,柔声道:“是我,你过的可还好么?”
林琳没等龚宁说话,持续道:“我大伯生性凉薄,这谁都看得出来。若不是他仗着爷爷留下的余威,或许师父早就将他赶走了,实在如果将大伯赶走,或许对乾天宗反而是件功德,可现在师父却恰好要报偿我爷爷的哺育之恩。唉!我感觉大伯是想篡得宗主之位,只是一个离心离德的掌教,又有谁能欢乐呢?现下我们东峰一脉凋残殆尽,他固然不会对我如何样,但我担忧师弟也迟早会……”
林琳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龚宁,委曲道:“师兄,我真的很怕师弟出事,以是赶他下山游历,现下山上大家自危,我们东峰弟子下了山怕是比山上安然很多,如果他出了甚么不测,我……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上德子摆摆手,神采惨白,道:“罢了,罢了。时也命也,各有定命!那你的伤,又是何人能治好?奇了,奇了,我看你现在不但身子无碍,修为更比之前大有进境。这是何故?”
林琳给龚宁斟了杯茶,道:“只是六师弟功力进境神速,脾气却越来越暴戾,到处与北峰弟子难堪,前些日子还挑衅打伤了北峰几名弟子,上智师叔大发雷霆,便将六师弟也逐出庙门,现在我们东峰弟子就只剩我和八师弟了。”
上德子走到龚宁面前,悄悄将他扶起,轻声道:“痴儿,随我出去吧。”
上德子摇点头道:“师父不能走,你师叔对这宗主之位觊觎已久,我岂会不知,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走到这一步,勾搭魔修,便已是正邪不分,也全然不顾师尊留下的赫赫申明。心中只剩贪念,再无正道。我身为掌教,不能将门下弟子引上正道,乃至堕入邪门,这是我掌教无方,责无旁贷。”
“那一战过后,我们师兄弟十来人,便只剩下四个,上智、上鸿和上善都还年幼,便由我临时领了掌教之位,实在当年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初窥大道的少年罢了。师父大战之前将《乾元功》全数传给了我,你三位师叔的功法,还是我所传授。我感念恩师大德,早有筹算将掌教之位,传回林家。但天下正道凋残,乾天宗传承未断,魁首正道,除魔卫道,是我辈修真之徒本分,因此掌教之位,任务严峻。上鸿心肠良善,根骨也远超于我,本来由他来做这掌教,是再好不过,可惜他一心求道,偶然打理门派俗务,那便由得他去。但是上善心中欲念难除,善恶不定,我便不敢传位于他。幸亏他生有二子,他们平时一举一动,我暗中都看在眼里,林易脾气暴躁,难当大任,是以门派俗事,我成心让林天参与,便是想有朝一日,将林天扶上掌教之位便了。可惜,可惜!可惜上智师弟竟执念难除,唉,竟至于勾搭魔修,坠入魔道,我疏于教诲,可对不起师父在天之灵!”
林琳迟疑半晌,道:“师父从客岁你和七师弟下山后就在守静堂闭关了,到现在也没出关,我也只是给师父送饭的时候才气见上一面。”
龚宁道:“陈武呢?他如何样了?”林琳回想道:“你下山那天,六师弟曾自寻短见,不过被师父拦下了,从那今后再也没有想不开了,练功比昔日更勤奋,虽说没了……没了一条腿,伤好后轻功反而大进,修为也有不小的停顿,只是……”
龚宁皱着眉头,心中暗道:“看来上智子越来越明目张胆了,连小师妹都发觉到威胁,想来他的诡计已是路人皆知,只是不晓得师父到底如何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