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国公走到床前,细心瞧了瞧她神采,叹着气道,“莫哭了,别又惹了你母亲悲伤”。
架子床上,支氏额头包着块帕子靠在引枕上,听支老夫人这么一哭,干枯的泪水又流了出来。
叶青灵抱着支老夫人失声痛哭,“外祖母息怒,母亲不晓得的,母亲也不想的,外祖母不要怪母亲!”
“我支国公府的表女人竟然连练字的纸笔都买不起!要她一个女人家厚着脸皮哭到了外祖母面前!我当初给你备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奁都是喂狗的!”
“你不信,非要嫁过来,你要嫁过来就要乖乖受着!现在人家三言两语的,就将你激成这个模样?你死了也就死了,却将我的乖乖儿吓掉了魂儿!如果我的乖乖儿有个三长两短,你不被人家激死,我也亲手打死了你!”
叶守义几步跨到支氏身边跪下结健结实磕了三个头,“岳母息怒,是半子没用,才让阿清和阿殊受此磨难!”
支国公看着哭成一团的老妻、女儿和两个外孙女,心中亦是不得过,长长叹了口气,开口道,“亲家公,亲家老太太,我这个女儿,我是晓得的,性子虽有些娇纵,心肠倒是好的,现在也只是一时看不开”。
“这将庶子记在名下的事,半子当时也是与我筹议过的,我也同意了,该办的事还是要办,只我这女儿,却还要劳亲家公和亲家老太太多包涵多谅解了”。
“我现在也不敢再劳动她教诲女儿,今儿就将灵姐儿和阿殊带走,她就是被人折腾的死在叶府,我也毫不再踏进叶府半步!”
支国公率先下了马车,以后便是支老夫人、舒氏和支其华兄弟,叶老太爷和叶府世人坐着青帷小车紧跟着赶到,忙上前施礼。
“阿丑,对,阿丑,我的阿丑呢?”
支国公拍拍她的肩膀,“出来再说”。
庞氏讪讪退开半步,支老夫人招手,“三太太,劳你来扶一扶老婆子”。
叶青灵哽咽着嗯了一声,“外祖父、外祖母这边请”。
“你折腾你本身也就算了!你瞧瞧你将灵姐儿和阿殊祸害成甚么模样了!灵姐儿七岁那年哭着来找我,说叶府给女人们的纸笔都有定规,阿殊年纪小,一练字便要弄脏很多纸笔,她的月钱底子不敷给阿殊买纸笔!”
支氏哭的软倒在地,叶青灵亦是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,叶守义又砰砰磕了三个头,“都是小婿的错,和阿清没有干系!都是小婿的错!岳母息怒!”
支国公不忍开口,“都起来吧,你少说两句”。
“女儿不孝――”
庞氏在前面气的一张老脸都紫了,等支国公府的人走了,她必然要让那卑贱的商户女晓得晓得甚么叫短长!
舒氏也忍不住滴下泪来,上前扶住支老夫人,“娘,您别难过了,姑奶奶晓得错了,也在尽力改了,你如果悲伤伤了本身的身子,可不又要让灵姐儿和阿殊悲伤,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昨儿姑奶奶吐血,阿殊就吓掉了魂儿,现在还没好齐备呢!您如果再有个好歹,阿殊可如何好?”
支老国公摆手,“都不必多礼,哥儿姐儿们课业重,不需陪着了,人多倒是扰了老夫那不孝女和阿殊”。
进了门,穿过花门,绕过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,穿戴秋香色半旧短襦,红色挑线裙子的叶青殊迎了上来。
一行人穿过前花圃、前书房和两座配房,便到了主屋,叶青灵早在穿堂里候着了,一见支国公和支老夫人就红了眼眶,俯身施礼,“见过外祖父、外祖母,舅母,表哥”。
“你本身没本领,保不住亲生儿子,将庶子记在名下就是你该死!你怪得了谁?庶子今后不孝敬,也是你的报应!你瞧瞧你本身,半子不过就是纳个妾,你就将本身折腾成这副模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