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绣姨娘瑟瑟缩在玫瑰椅上,高姨娘噤了声,云姨娘性子泼,还不平气,“大女人,你敢!好歹我也给老爷生了个闺女,你凭甚么发卖我!没功绩我另有苦劳呢。”
肉呼呼的姜娣昂首,吞下口中的红豆卷,不情不肯的喊了声大姐姐,屁股都没挪半分。
姜婳端起茶盏,还算安静,问道:“那云姨娘说说这才月初,你和阿娣的三百两月钱用在了哪儿,三百两银子,你可真敢花。”姜娣还在吧唧吧唧的啃豆沙卷,姜婳瞟她一眼。
云姨娘大抵也嫌女儿丢脸,扯她一下才说:“我也不想瞒着女人,我娘家侄儿前些日子订婚,女方要三百两聘金,一整套黄花梨木家俱,金银头面两套,我侄儿还想再城内买一间大宅子,求到我这儿来,我身为她姑母,如何也要帮衬一把,三百两银子全给了他,这些还不敷,这才想从账房支取一千两银子。”
粗使婆子从袖中取出几块脏帕子,直接塞进云姨娘的口中,她唔唔几声再也叫唤不出,很快被着小厮和婆子推出门外,一起朝着柴房而去。
秦妈妈很快喊来绣姨娘高姨娘和二女人三女人,几人进屋亦发觉氛围不对,绣姨娘和姜嫤立在一旁没敢动,姜婳指指动手的位置,“你们坐吧。”
许氏头疼,“别个都够用,如何恰好你不敷,你可知别家姨娘都是多少月钱?”
姜婳直截了当道:“姜家不是开善堂的,每月一百两银子你们还闹腾,既如此,这端方就变变,今后我们家和袁伯伯柳伯伯家中一样,姨娘三十两月钱,女人和太太八十两月钱,平常开消吃穿用度抱病请医这些都是府中的,以是不成从账房支取,今后实在有特别环境,方可同我说过,经我同意才可从秦妈妈那儿支走银子。”
今儿来的云姨娘生了张肉呼呼的脸,极饱满,姜婳模糊记得她小时候,这位姨娘才进门也还算眉清目秀的,厥后便真的如祖母所愿普通, 朝着丰乳肥臀圆滚滚的趋势而去。
秦妈妈立即排闼而入:“女人,可有甚么叮咛?”
又问秦妈妈:“秦妈妈,你可记着了?”
两人绕过一地狼籍坐下,高阿姨也拉着姜娢在另一侧坐下,高姨娘也略带富态,她道:“女人,喊我们过来是出了何事?”
“婳婳回了?我让厨房帮你炖了盅百合清粥,这就让香儿帮你端过来,趁热吃些垫垫肚子。”许氏忙道。
姜婳皱眉。
姜婳气的颤栗,这宅子里弄走王妈妈那一窝子硕鼠,残剩的也净不费心,云姨娘和高姨娘经常布施娘家,她不是不知,可现在摊开在她面前讲,这何止是布施,的确就是养着那一大师子!实在让人肝火攻心。
至于别的两个姨娘, 姜婳想起就头疼, 绝对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, 一个老油条, 一个喜撒泼,只惧姜清禄,之前的许氏和姜婳都镇不住这两位, 也不知祖母从打哪儿寻来的,纯属膈应人, 幸亏娘亲能忍她们这么些年。
姜婳道:“娘把云姨娘的身契拿来给我吧。”
姜婳绕过屏风,衣决飘飘的往里头走,里头的三人闻声声响昂首,云姨娘和姜娣正坐在许氏劈面的紫檀木玫瑰椅上,姜娣抱着个豆沙卷吃的正香,云姨娘望姜婳一眼撇过甚,半点没把人放眼中,姜婳自打爹爹醒来还没跟这姨娘如何会面过,结婚敬茶那几日有爹爹坐镇,她倒也规端方矩的,本日没得老爷在,她就没把这两母女放在眼里头。
秦妈妈喏一声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