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出了甚么事?”正说着,姜映秋从内里踏了出去,见屋子里的环境也不免一愣。她就谢妙玉一个女儿,常日娇宠着,每日都会过来陪她用晚食,在院子里就听小丫环说姜婳身边的人过来了。
“不问自取乃是偷。”
几个丫环垂着头不敢再言,本日表女人过来,仿佛的确直奔女人的房,底子没去过谨兰院。
“够了!这像甚么话!”秦妈妈俄然出声,“柳儿,去找陈媒婆来,将这几个丫环都卖了吧,趁便让陈媒婆带些人过来让女人遴选。”
谢妙玉笑道,“你说的但是那金丝红翡的镯子和簪子?”
看看,姜家的后宅已到如此境地,几个二等丫环,一个管事妈妈都敢顶撞她,拿捏她,把她说的话当作耳边风。爹爹在买卖这方面确切短长,却从不过问后宅之事,对他来讲,那是女人的事儿,后宅之事全数交由娘亲措置,她和娘的性子绵软,这个后宅早就千疮百痍,这些下人或许现在没贰心,可这些年骨子里养成的怠慢和娇纵是改不掉。
翡翠带府中两保护去姑太太家中,姑太太家中距姜宅不算远。
姜婳点头,“报官就不必,说来讲去只是家务事,清官难断家务事,报了官也无用,反倒说出去惹别人笑话,且爹爹昏倒不醒,怕有人乘机使乱。不过此事不能就此作罢,毕竟是爹爹送我的生辰贺礼,一会儿翡翠带人去表姐家中一趟,帮我把东西拿返来吧。”
姜婳歇下,其他奴婢也各自忙活起来。
一口气讲出来,见谢妙玉胀成青紫的神采,翡翠心中别提多痛快。
姜映秋住在南街的道儿胡同,翡翠很快带人去到谢家,镇宅的两座献钱石狮子,红漆大门,牌匾上的两个金底黑漆大字‘谢宅’。翡翠上前拍门,有奴婢开了门,自是认得翡翠的,笑眯眯问,“翡翠女人今儿如何得空过来了?”
谢妙玉红着眼眶,一副受了委曲的模样,姜映秋面色就跟着起了寒霜。
翡翠斜他一眼,“我找你们家女人啊。”
珍珠,翡翠,连带着两位妈妈的神采也跟着丢脸起来,主子暖和是一回事,下人胆敢如许顶撞主子那就是大罪。
姜婳靠在杏子红金心闪缎大迎枕上,略显怠倦,轻声说,“这是爹爹送给我十四岁生辰贺礼,想必你们也是晓得的。当初表姐三番两次上门求我把这镯子簪子送她,我都没同意,现在却趁着我不在,眼睁睁看着她进我的屋子,将东西拿走,这何做贼有甚么辨别?或许是她许了你们甚么好处?亦或是你们里应外合?不若哪有偏袒一个外人,却不帮着我这个主子的!”说到最后,轻柔细致的声音已然带着冷意。
“明日上午让陈媒婆领人过来吧。”神医怕是要晌午那会儿才过来。
“表女人。”翡翠道,“本日是我们家女人让奴婢上门找您讨要回这些东西的,我们家女人说了,这是老爷送她的生辰贺礼,您三番两次讨要,我们家女人都未曾承诺,还说不问自取乃是偷。”
“娘!”谢妙玉不依,她长的貌美,又得娘宠嬖,四周人亦是围着她转,何曾受过这类委曲。她就不明白,那软弱的跟个猫崽子一样的表妹如何俄然就变了性子。
到了谢妙玉院子,丫环出来通传了声,谢妙玉正在房中试戴镯子,她手腕圆润白净,金丝红翡的镯子更衬肌肤莹白,闻声是姜婳身边的丫环上门,更是不屑一顾,她阿谁表妹性子脆弱,自小到大,没甚么是她抢不到的,就算是娘舅送表妹的生辰贺礼又如何呢,她喜好,就只能是她的。
珍珠心疼自家女人,上前道,“女人,可要报官?”
她倒是要瞧瞧,这丫环如何敢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