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的主子,也就是姨娘侍妾一类罢了,菊羞很委宛的申明,娇兰就不是个安份的主。
娇杏和娇兰,一为耳目,再者将来也会争宠,顾老太太这是诡计着用两个美婢压抑她这高嫁的眼中钉呢。
不过现在废心也太早了些,春归乃至都不晓得将来的夫婿是个甚么品德,沈夫人虽有一番海夸,莫说不能尽信,即便都是真的,也未曾说过赵至公子是埋头还是多情,本来这世道,评价一个男人,这也不是标准之一。
春归暗下正思疑,却听渠出岔开话题,把早前顾华英和吴氏的一段对话说了个详细,她本来并没加注多少情感,春归恰好就发觉到了一点影子:“你怜悯我那族嫂?”
她本来的家里,从祖父那一辈儿人,就不存在姨娘侍妾此类生物,顾济沧活着的时候,一门心秘密招个赘婿,自也不会奉告春归那些妻妾争宠、勾心斗角的事儿,但春归也算生于世族,自家虽洁净,也不免睹闻过这些内宅阴私,特别是宗家,从顾长荣数起,到顾华英这一代,后辈就没有不纳妾的,以是对于顾老太太打的甚么主张,她清楚得很。
“娇杏是前些年,宗家从外头采买的婢女,老子娘实在也是宗家的耕户,为了省些口粮,就把女儿卖了奴籍,她虽生得美丽,性子一贯却有些冷,不爱和人闲话,本来是在宗家大女人身边服侍,大女人出阁时,却忌防她的模样,许也因为她这脾气拿不准好不好节制,就没让她陪嫁。”
春归这时不与娇兰计算,由她煞废苦心的“劳动”。
兴老太太见到程氏,少不得一番教诲,但她也晓得这家人是甚么货品,故而过场走完,也就言归正传。
倒还是梅妒、菊羞两个丫头,好轻易劝住了妈妈,待止了哭悼,天然和春归一叙别情,姐妹两和春归年事相称,自幼一处长大,当年济沧给春归发蒙的时候,也式微下这两个丫头,论起识文断字来,此二婢女竟比宗家的淑贞女人还要强些,就算这些年来做了很多粗笨活,一度前程有望,仿佛只等够了春秋配个小厮庄户的运气,但是骨子里养成的悲观却没被完整磨销,如此这别情一叙,叽叽喳喳的仿佛没有绝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