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问无法地叹了口气:“等等,我跟你一块吧,道爷一小我住一匹山,闷得都快癔症了。”
“曲,折也,多折则谜,看来夫人的公子,现在是不知去处了。”
“这……这如何能够?”程氏惊诧:“我儿确然已经离家,且两年以来,消息全无,倘若就在附近,怎会没人见过他,他也不会连着亲生父母,都避而不见呀!”
莫问听了来意,更加大大咧咧:“师父倒是教太小道卜断测字,只是……老夫人愿出多少卜金?”
这下不说程氏瞠目,连兴老太太都很觉哭笑不得了。
说话间,2、三十步路程斯须便尽,兴老太太被婢女掺扶着下车,也不管程氏在后磨磨蹭蹭,她先是热忱的与迎出的主家寒喧一番,问及小道长,得知对方道号谓莫问,公然如春归交代,面上不显,心中却惊奇——丫头确然古灵精怪,她一个没出阁的闺秀,又是如何熟谙的这些三教九流?
“田界重新规定,方成由、曲,而之以是重新打算田界,古时多乃战乱激发,如乡曲、部曲,畴前皆为军部。军伍,直指祸杀。”莫问点头感喟道:“这位夫人,小道虽存怜悯,但不得不直说,公子怕已经遭受不测了,且埋骨地点,不出籍居统领。曲生两端,凸起于田,冤骨埋藏之处,应在间隔种田不远,或为宅院泥下。”
“说顺口了,你也挑!”莫问瞪着眼,却也不去抢那荷包子,只愤恨道:“早知我就不走这一趟,看那老太太颠着小脚,如何走这一坡山路。”
程氏一呆,便把轻视抛去九宵云外:“恰是恰是,恰是问我儿休咎。”
“道长如何说,你就这如何做。”兴老太太这才说道,倒是悄悄点头:这少年看上去不成靠,实则还算心机细致,若农夫家中备有笔墨纸砚,岂不就落了决计?
“那你还一口一声道爷?”
兴老太太本来也没想走山路,不是因为怠惰,都恨她这双三寸弓足,实在也走不得崎岖,便也称“荣幸”,赏了那农妇两个钱,让车夫依着指引,往藕塘那边行驶。
却俄然惨叫一声,捂了腰,丝丝吸着冷气,哀怨不已:“你竟然下阴手,好你个柴生,多刻薄的少年,硬是被顾大女人给教坏了!”
“她都快结婚了,和你成不了事,你护着她归护着她,钱银的事可得分明净,就这一点,可不能瓜田李下。”
古槐村位于汾阳城郊,不算远僻,又往南行7、八里路,就是一处乡集,穿过乡集往西,不久便至汾水支流,跨流搭建的,据传是北宋时修的一座石桥,那石桥既能行人,又可通车,但再往那头去,垂垂便火食希少,荒草丛生。
就对程氏道:“若能问出华曲去处,从速着把人找返来,起码要让他出面,为他母亲筹办丧仪,这事说不定另有转圜,我可好不轻易才探听出,这里有个隐修的仙长,虽说本日只能见到他的徒儿,但名师出高徒,你也别那么藐视,一阵后可得恭敬着。”
莫问把手一摊:“有甚么体例,农夫家中,可不会备有笔墨纸砚,要不,夫人随小道上山,往观里再测断?”
兴老太太睨着她,实在不肯再废口舌,唤一个主子,去农家寻一妇人来问话。
这条不大好走的路,通往一片山谷,谷中散居着一些猎户,山下也还住着十来户农家,骡车行至这里,就不得不断了下来,兴老太太便对程氏说道:“传闻那清闲子,仙观就在这座山上,传言他有起死复生之术,我也不知真是不真,也不知能不能断人去处祸福。”
还是那农家推断着来客是富朱紫家,不敢怠慢,忙把院里的桌凳用袖子擦了一擦,宴客人坐下,拉着自家的小子走得不见人影,留下这小小院落让道长待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