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大爷就这么由得老爷和夫人的算计了?”尹寄余撇嘴点头,在他的认知中,赵大爷可不会如此乖顺。
赵兰庭点头:“繁华繁华不过过眼云烟,祖父担忧的是弘复之治后,未成开通乱世,反而祸患乱生。”
尹寄余啧啧奖饰:“和一族宗长对抗,便是换作浅显男人,也没有这大胆量,顾女人却敢仅凭蛛丝马迹,就结合族老举告宗家,尹某经常梳理这一事件,都觉奇诧,大爷想想,倘若统统判定都不确切,顾华英并没有教唆张冲杀人,或者刘氏和张冲没有被几句所谓的谶言一吓就慌了手脚,干出趁夜掘尸的蠢事,顾长兴白忙一场,顾长荣毫发无损,顾长兴在族老中声望受损,再想图谋宗长之位就难了,内心会不会对顾女民气胸不满,顾女人如此果断,都说得上背水一战,这胆量,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。”
赵兰庭却不觉得然:“本来源来,也就不望两情相悦,又谁说身边没有知心的女子,就定会形成遗憾。”
尹寄余现下却不在乎,他往书案这头的玫瑰椅上坐下,仍瞪着两个眸子:“大爷如何来了汾阳?”
“你还漏了一点。”赵兰庭也是微微蹙眉:“仅凭蛛丝马迹,又就算把张冲抓了个罪证确实,顾女人怎能鉴定主谋必然就是顾华英而非顾老太太,要知这件事,若真与顾华英无关,顾老太太就算因为罪过透露心慌意乱,也必然会为顾华英辩明。”
尹寄余笑道:“确然,要不是尹某对峙,老爷的确不会插手,顾女人的策划也就落空了,光是这一件事,顾女人也算歪打正着的话,接下来,她一见有了转机,就不肯再让顾氏宗家满身而退了。”
“鄙人就不明白了,晋国公的嫡长孙女,那位董女人真是炙手可热,自从及笄,晋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媒人的脚踩平了,晋国公恰好就看准了大爷,就算没有老夫人的热情,晋国公也一意要招大爷为孙婿,大爷如何就偏不承情,宁肯被夫人算计,娶一个家世远远不及董女人的女子?”尹寄余的确不解,两道眉头像挽成了死疙瘩:“固然,不管太孙,还是郑、万等家,都觉得和晋国公府联婚,一个储位安定,一个争储有望,老夫人对这门姻缘如此热中,也有如许的意义。”
就又把揭穿顾华英暗害性命,逼得顾长荣让出宗长一名的事件也细细诉来。
他的手指,抚着白瓷茶碗光亮的坯壁,抬眸看向尹寄余:“晋国公偶然涉入储争,与我并非同路之人,我又何必扳连董公,孤负董公一番赏识。”
但尹寄余明显对这些人的计量不屑一顾,脸上满是鄙夷:“都不过是蚩蠢妇人一流的陋见罢了,晋国公是甚么人?由来便晓得远害满身,纵曾立下盖世服从,也能不矝不傲,如何能够因为一个孙女儿的姻缘,便牵涉进储位之夺?皇上对晋国公如此正视,也自是明白晋国公的态度,自来都只对君上尽忠,向来不怀私谋,大爷就算娶了晋国公府的闺秀,皇上也并不会觉得赵家动了拥立的动机。”
藜苋不是尹仁兄的字,是他本身拟的号,取藜口苋肠者,多冰清玉洁的意义,很受赵太师的承认,却被赵大爷讽刺为自矝,回回以此作为称呼,都带着些讥趣。
“但是任凭顾女人如何策划,却没法猜中一点。”赵兰庭点头道:“那就是我们家这位老爷的脾气,对上荣国公府郑家,是以躲避为计。”
对于这位大爷的一本端庄,尹寄余只能付予呵呵一笑:“大爷是个甚么脾气,就别在尹某跟前扯甚么礼法为上的幌子了,怕不是在北平,也受不住晋国公的一再逼婚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