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之上,君臣二人望着肃水,漫无目标地提及年幼时的宫廷旧事,时笑时默,无穷情感皆在此中。
时近中午,陆膺一身赤金重甲烈烈燃烧着炽金光芒,更衬得他身材高大威武,仿佛天上武神来到人间,幼年时的萧洒不羁皆在此时化为沉锐锋芒,非论是现在面前大将,还是那“观战”二字,哪怕北狄雄师浩浩大荡的逼近,景耀帝胸中亦生出北巡以来、向来没有过的满腔豪情:“准!”
为抓景耀帝,他们竟是倾了小半国力!
岳欣然微微一礼,并未几言。
景耀帝转头看他,陆膺解释道:“陛下,此乃北狄雄师集结追击的号角,一声号角便是一支万人铁骑集结。”
若真走到那一步,陆膺除了起兵造反,恐怕真没有第二条活路可走,可起兵背叛……因为一己之私将全部国度拖入烽火纷飞中,纵有胜利的机遇,也绝非成国公教诲出来的陆膺、岳峻悉心打磨爱好的岳欣然所愿。
千思万念再度涌上心头,却被陆膺强行按捺下去,他不敢再看岳欣然,战前分神实是为帅大忌。
这一场暗藏的澎湃暗潮消弭无形,场中诸人,除了景耀帝、陆膺与岳欣然以外,余人竟皆是懵然不知。
景耀帝沉声问道:“陆膺,北狄兵力十倍于尔,可有应对之道?”
这个了局,因为局势与陆膺的代价,能够是在面前,也能够是在十余载以后,却毫不成能变动。
陆膺心中一顿,定睛看向岳欣然,不由心中一暖。
陆膺答道:“陛下,臣此来恰是因为探知了北狄雄师意向。”他顿了顿道:“若陛下允臣出战,臣定不负陛下之命!”
可景耀帝很快就沉住了气,因为在他面前,听罢四声万骑集结的号角,陆膺的神情当真凝重,却没有太多不测慌乱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