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千灵石，我欠你一小我情。”陆重光墨黑眼睛直视着顾夕歌，“将来定有回报之日。”
陆重光心念转得缓慢，他拉着常瑜一起行了个礼道：“见过纪真君，长辈与师姐本日得见您一面，可谓三生有幸。”
“贤弟？”那孩童嘲笑了一下，仅仅两个字已然将他的讽刺鄙夷之情透露无遗。
为何师父非要他在云唐城赚这两万颗灵石，陆重光心中已然清楚了然。因此，他只是安静道：“多谢师尊赞美。”
随后难堪的事情来了，顾夕歌将他那只乾坤袋向下抖了个干清干净，也只找到九百九十一块灵石，离两千块灵石还差了一半多。
纪钧只是微微向陆重光点了点头，表示他不必多礼。他苗条手指拈起一枚明火符，一丝灵气顺着弯曲折曲的符文下行，直至符箓扫尾才停止。
“不消客气。”顾夕歌只是回了轻飘飘四个字。
如果让这孩子查完一千块灵石，他们怕是得等上足足两刻钟。常瑜不由看了看陆重光，此人还是笑容可掬半分也不焦急。她又望了望那位纪真君，这位真君只是非常安静地看着他那位好徒儿，仿佛感觉顾夕歌就算笨，也理所当然笨得非常敬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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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顾兄，顾兄。”这回陆重光终究沉不住气了，他小声说，“我叫你哥还不可么？”
“一千四百年前九峰论道时，我以一招之差输给了你，不得不平居次席。再过十年又是九峰论道，现在你我的门徒年纪相称修为附近，你可敢与我赌一次，看看这两个孩子谁能夺得首席？”
那白衣修士脸孔温润气质如玉，乱世佳公子想来就是如此。他此时浅笑望着陆重光，赞美道：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不过斯须之间，便有一行人到了这摊位前。那一行人场面铺得非常气度，好似神仙下凡般，浩浩大荡一起排在了他们面前。
戋戋一个月，陆重光在符箓一道上不但入了门，还到了第二重境地。可见重光师弟真是天赋异禀，常瑜不由有些恍忽了。
他这才想起，当然他在玄机峰上毫不缺灵石，冲霄剑宗每年还分外给他五千块灵石。可他此次是和纪钧出来探友的，身边只带了一千块灵石以备不时之需，谁会推测这么巧碰到陆重光？即使顾夕歌重活了一辈子，他也毫不成能将每件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目睹陆重光将他的面子里子一并扔得干清干净，顾夕歌更加佩服他了。他不得不承认，偶然候本身就是缺了这么一点不要脸的精力。
陆重光又敛目正色道：“你刚才也将事情瞧得一清二楚。二百张明火符，两千块灵石，我这明火符可比市道上普通的明火符强多了……”
师尊不招人喜好，门徒也差不到哪去。
纪钧却懒得理睬此人言语中的机锋。他淡淡望了易弦一眼，牵着顾夕歌的手回身欲走。
一旁的常瑜却狠狠吃了一惊。她这位重光师弟，当然看起来随和得很也没甚么架子，可在混元派入门弟子中谁都晓得此人道子倔得很。谁若对陆重光有一分不敬，他找到机遇自会三倍偿还。陆重光也由此获咎了很多人，他那位大师兄何悬明自是此中之一。但是面前这孩童，正大光亮地不给陆重光好神采看。奇特的是，陆重光仿佛对此却一点也不介怀。
顾夕歌理所应本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如果你早叫这么一声，我也不消这么吃力。”
“谁要你的情面？”顾夕歌安静地说，“两千块灵石两百张明火符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”
陆重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，笑容也多了那么几分朴拙：“感谢你。”
瞧顾夕歌这副灵巧软糯的模样，仿佛和刚才讽刺他的孩子底子不是一小我普通。陆重光当真吃惊了，他从不晓得顾夕歌另有这么乖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