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望里苦笑道:“明府让我们别想着走,他早晨不但要来察看,另有事要交代。”
徐浩然深吸口气,淡淡地说:“挺好的,不消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,不要再见那些肮脏的人,一心耕作我那几突地。收成虽普通,但交完该交的粮,也够我养家糊口。”
好动静不竭从白沙城传来,传闻大将军再过三五日便能班师回叶勒。
再说都已经来过了,彰显下体贴就行。
“甚么叫应当,韩侍御在白沙城平叛,我们几个在叶勒留守,天然要保他家小全面。三郎如果被吓出病,到时候如何跟韩侍御交代!”
“老兄真会谈笑,侍御大人日理万机,怎会记得我这个小小的管粮官,何况我已经不做管粮官好几年了。”
徐浩然不想再在背后调侃阿谁一心想重振家门,一向筹算去长安考进士却去不了的小老弟,立马换了话题。
“哦……”
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儿,没啥好恭喜的。”
里头仍然没动静,崔瀚一脸难堪,心想全叶勒城敢不给李将军面子的也就他“韩三疯”了。
徐浩然摘下铁盔,自嘲地说:“你都不晓得,我就更不会晓得了。我已经好久没来过叶勒城,要不是曹勿烂兵变,大将军伐鼓点兵,我这会儿还在家种地呢。”
徐浩然好久没来过叶勒城,已经不记得前次来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,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仿佛隔世。
“韩侍御怎会记得我,再说他不是去白沙城平乱了么。”
“不晓得。”
“疯三郎?”
徐浩然之前没少跟余望里打交道,看着余望里的背影,回身笑道道:“博文兄,几年没见,望里小兄弟风采还是啊。”
陈驿长没体例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禀李将军,三郎只是受了点惊吓,应当不会有大碍。”
“徐都尉,别问了,明府让我们做甚么我们就做甚么。”
李成邺没想那么多,更不会跟一个疯疯颠癫的臭小子计算,甩甩大氅,手扶镔铁长刀,举头阔步走出了多数督府。
“瞧我胡涂的,竟然没想到。李将军,那我去找个胡医。”
黄博文听出这番话中充满怨气,但能够了解,他沉默了半晌,故作轻松地说:“徐都尉,韩侍御就住在里头,崔明府让你来这儿,我揣摩着应当与韩侍御有关。”
“清算这儿,莫非节度使要来……”
“嗯,娶了个婆娘,客岁娶的,是个胡女,别人如何看是别人的事,我感觉挺好。只是没钱摆酒,也就没美意义奉告老兄。”
“徐都尉,到了。”
与此同时,假道长正在后宅的院子里开坛作法,帮三魂六魄吓得离位的“韩三疯”喊魂儿。
徐浩然实在不想再聊这些,又换了个话题:“前面怎会那么热烈,你刚才说李将军和崔明府在里头,究竟如何回事?”
徐浩然昂首看向院墙上的角楼,五味杂陈。
他在崔瀚的恭送下刚走出几步,想想又回到通往西院的小门前,拍着门喊道:“三郎,营里有点事,六叔要归去瞧瞧。你先好好安息,等明天好点,叔让慧娘来看你。”
这是一栋极具西域气势的府邸,正门不像城主府那么刚正,而是一个上方呈圆形的庞大门洞。
“……”
“从速去。”
“诺。”
叶勒镇副使千牛卫中郎将李成邺衡量了一番,微微点点头。
“找随军医师,既然是随军,当然随雄师出征了。”
“这娃子犟着呢,非要找个门当户对的,说啥子他出身书香家世,乃官宦以后,为吏已经对不起列祖列宗,不敢另娶胡女。”
二人正说着,丰富沉重的大门吱吱呀呀地从内里翻开了。
“已经是老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