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去东边找崔明府的年青书吏余望里,掸着开门时掉落在身上的灰尘,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。
叶勒镇副使千牛卫中郎将李成邺衡量了一番,微微点点头。
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儿,没啥好恭喜的。”
“诺。”
黄博文深知他的臭脾气,担忧他又获咎人,仓猝把他拉了出来。
“找随军医师,既然是随军,当然随雄师出征了。”
徐浩然昂首看向院墙上的角楼,五味杂陈。
陈驿长暗骂了一句装疯卖傻真他娘的费事,躬身行了一礼,回身跑出了院子。
一起从城主府过来的余望里翻身上马,把缰绳递给跟在前面的一个青壮,走上去推了推尽是灰尘的大门,转头道:“门应当从内里栓上了,进不去啊。”
二人正说着,丰富沉重的大门吱吱呀呀地从内里翻开了。
李成邺没想那么多,更不会跟一个疯疯颠癫的臭小子计算,甩甩大氅,手扶镔铁长刀,举头阔步走出了多数督府。
“立室了?”
黄博文很佩服他的为人,也很怜悯他的遭受,禁不住问:“徐都尉,这几年过得可好?”
叶勒城的防备也没那么严了,城门再次翻开,三天前调集的青壮得以回家,不消再呆在城头吃风沙。
“清算这儿,莫非节度使要来……”
“嗯,娶了个婆娘,客岁娶的,是个胡女,别人如何看是别人的事,我感觉挺好。只是没钱摆酒,也就没美意义奉告老兄。”
“你不晓得?”
“不晓得。”
再说都已经来过了,彰显下体贴就行。
“二十一该立室了,他有没有娶婆娘?”
崔瀚则拱手道:“李将军,你公事繁忙,要不先归去。下官在这儿盯着,一有动静便差人去处将军禀报。”
“二位,崔明府让我们领着外头的青壮把里头拾掇洁净,我从内宅绕过来时大略看了下,里头好几进,恐怕有几十间屋,多少年没人住过,别提有多脏,估计拾掇到入夜也拾掇不完。”
好动静不竭从白沙城传来,传闻大将军再过三五日便能班师回叶勒。
徐浩然实在不想再聊这些,又换了个话题:“前面怎会那么热烈,你刚才说李将军和崔明府在里头,究竟如何回事?”
黄博文不由想起余望里阿谁不实在际的欲望,感慨地说:“这日子过得真快,记得当年他死活不肯来做书吏,说啥子一旦为吏毕生为吏,成果还是做了,一转眼已经做了六年。”
特地赶过来筹算安抚一下的李将军吃了个闭门羹,转头看了看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假道长,担忧地问:“崔兄,三郎不会有事吧?”
“那娃有点疯疯颠癫,不疯他也不会跑瀚海去耍。”
“从速去。”
“哦……”
如果在关内,真觉得他是个仗剑游历的名流呢。
“瞧我胡涂的,竟然没想到。李将军,那我去找个胡医。”
徐浩然不想再在背后调侃阿谁一心想重振家门,一向筹算去长安考进士却去不了的小老弟,立马换了话题。
“韩侍御家的疯三郎被一股突厥胡匪给绑了,陈驿长明天带钱去鞋儿烽赎人。李将军不太放心,派了一百多兵跟着,总算有惊无险把人给赎返来了。”
这是一栋极具西域气势的府邸,正门不像城主府那么刚正,而是一个上方呈圆形的庞大门洞。
他左手挥动着桃木剑,右手摇着铃铛,嘴里振振有词。
“我每天呆在河滩上种地,别说叶勒了,连军城、屯城都不如何去,我哪晓得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