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凯川懒懒道:“乔立一早便乔装去了聚春和堆栈拜见北晋的那位二皇子,约有一个半的时候,想来是达成了某种和谈。乔家的出身是读书士子,乔阁老汲汲营营,一向在追求使乔家成为真正的世家士族,他做得很好,子侄尽力,家声清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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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侯爷缓过气来,有气有力地问道:“老二,老三,你们两个是甚么观点?”
沈凯原一拍脑门儿:“一个月的时候不定就能查出叶家血案背后的事,当时候再和乔家议四丫头的婚事,是进是退就不会被乔家牵着走,而乔家,如果至心求娶四丫头,不会等不得这一个月。哈,五丫头,你这肚子里的弯弯绕还真很多!”
老侯爷很大声地叹了口气:“垂教员的一贯果断,这也是踌躇了,才让阿福报到我这里来,可我一个遭老头子如何能把手伸到孙女的婚事上去。”
看着老侯爷并无异色,又道,“四丫头这孩子,秀外慧中。各个方面无一不是顶好,一家有女千家求,之前求亲的人常常因为夸奖自家儿郎。争得面红耳赤而恶语相向,但是,自四皇子在桃花山庄那样一闹,这一阵子再无媒人登门,大嫂非常焦急。当初大丫头的婚事一波三折,到四丫头又不别扭,唉,大嫂本属意东安侯府郑家三儿,知根知底的不会亏了四丫头。”
沈凯原怔怔的:“那,三弟的意义,信王这会儿不是坐着等我们上门服软,而是要派人来向我们表达他们不得不尊皇命,本无与沈家冷淡的诚意?”
沈福向书房里的主子一一礼毕,出门而去,临拜别时瞟一眼意态沉寂的沈雪,打了个冷颤,再一次在心底确认五蜜斯不能获咎。
沈雪扑哧笑了:“祖父,瞧您这话说的,孙女们能得您的照拂,那是孙女们的福分。四姐姐及笄待字,依二伯父之言,乔家又不是龙潭虎穴,乔立也算是人中俊彦,这门婚事结得结不得,只不过如爹爹所说的,眼下情势不对。应对乔家捧来的炭,那就让他们先捧着好了。”
沈福垂首垂手站在一旁,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心观丹田,只恨手里没有小木鱼,碎碎有词:我不是用心的,我真的不是用心的,我绝对不是用心的。
站起家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“沈乔合璧,几近可称是南楚朝堂上文武合一。推倒阿谁篡位本不当立的老儿,能有七八分掌控。这也怪不得华世子娶了乔大蜜斯不敷,还惦记取沈五蜜斯,哈,信王。聪明人啊。我看,信王这会儿也是坐在火架上,姜侍郎把他供在刑部大堂,明显是天子老儿要借着我们沈家刚拒了信王府的婚事,两府有疙瘩,想再借叶家血案的审理。让两府离得更远。失了乔家,又得不到沈家,信王的嘴上必然长满大泡。”
老侯爷哼了一声:“小丫头家家的,说到婚事一点儿也不脸红,嗯,嗯,如何个先捧着?拖着?来由呢?”
沈雪坐在花梨木的高背椅上,因着面对长辈说话,只得是个半坐半悬的姿式,听得沈福如是说,大惊之下,身子一歪,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,心中忍不住号令,有没有搞错,乔立求娶沈霜霜?乔家想做甚么?在此风雨飘摇之际与沈家风雨同舟?乔家的人,有这么仁慈,这么仗义?
老侯爷摆摆手:“你且先去那边书架后看看书,也听一听天元寺高僧的高见。”
“唉,炭固然轻,捧得久了手会酸的,不定还会烫动手。”老侯爷大大地感喟一声,眼睛眯成一条线,笑道,“阿福,去给垂教员的回话吧。”
老侯爷正端着茶杯喝茶,沈凯川贡献的雪山云雾茶,听沈福一言,一伸脖子一抖手,口中的茶喷出来,杯中的茶泼出来,老侯爷一边咳嗽一边忿忿:“可惜了这么好的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