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管事模样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，看到两人妇人蹲在地上遴选大块的锦料，上前急声说道：“婶娘，从速装了就拿走吧。还选甚么呀？平时家里能用得上这么好的锦吗？店主运锦的车队一会儿就到了，别给人瞥见了。”
“真可惜了，一匹锦织了一半。”
“十四，你是牛副都督的半子。我记得你的婚期是在十月吧？”
杨静渊笑道：“天然是我和你一起去说。你别忘了，我现在是东川节度使大人的亲兵。我受命查证。咱俩的干系不普通，悄悄给牛副都督透个信，他应当谢我才对吧？”
桑十四指着本身的鼻子，口吃地说道：“你，你是让我……去告发？没证据，事涉两国邦交，牛副都督绝对不会信赖。”
没过量久，车队渐渐驶出了院子。
“来岁织坊完工你再返来。”桑十四笑道，“这句话有点意义。赵家本年不收春蚕，也不收夏蚕，不织锦。连织了一半的锦都烧了。”
罐子里装满了油，全倒在了锦堆上。管事拿出火折子吹燃，闭着眼睛往内里一扔。浇满油的锦刹时燃起了大火。
“是。”
“就凭这块未织完的锦，你能压服谁呀？”桑十四苦笑不己。
窗户上全焊了铁条，入口极小。门锁着。他想了想，退到前面的围墙处，翻上了屋顶。他趴在屋顶，移开了一片瓦。库房修得高，没有糊顶棚。揭开瓦直接能看到高高的房梁和库中堆了一半的箱子。从敞开的箱盖中能看到，内里装满了着用油布包着的成匹的锦。
他翻了个身，躺在屋顶的后背悄悄地等着。
“说的有事理。不需求牛副都督信赖，只要他谨慎一点，接回牛五娘，赵家必然警悟。说不定慌乱之下，能让我们拿到证据。”桑十四又想起一事，“我就拿着这块残锦去说？我如何说？”
一群人走进了库房，抬着装锦的木箱搬出库房。来的人多，只用了半个时候就将全数的箱子都抬走了。
“二郎君，你们如何亲身来了？”说话的是刚才的管事。
桑十四向他翘起了大姆指。
杨静渊揽住了他的肩道：“你想想，牛五娘嫁进了赵家，她是牛副都督的心肝宝贝闺女吧？她毁了容，牛副都督和牛夫人一向感觉没把她照顾好，对她比对七娘还心疼三分。不怕一万，只怕万一。牛副都督就不怕被赵家扳连吗？就算他不信赖，也会想体例先把牛五娘接回家。本年没开战就罢，若开战，牛副都督还能占个首告之功。牛家进退不足。对赵家，这招就叫打草惊蛇。”
桑十四点头感喟：“何止不织锦。赵家还运走了织坊库存的锦。定是藏在安然的处所，等战乱过后，再拿出来卖个高价。证据呢？”
桑十四和牛七娘自幼订婚，牛七娘本年及笄后，两人就结婚。桑十四点头道：“对，斗锦赛以后，十月十二结婚。”
杨静渊从怀里拿出从锦堆里偷出来的残锦道：“聊胜于无。”
两人目光一撞，异口同声道：“本年南诏要起兵。”
“可惜甚么？织了一半还能给孩子缝件新衣。织了一尺半尺的，能裁出来做锦帕。就算只织了几寸，也能遴选出来做条抹额鞋面。”
“是。”管事应了。
“够啦。全被你们拿走，店主问起，我也不好交代。”管事的焦急地领着两人往一旁的侧门走去，边走边叮咛道，“从速走吧，从桑山那边走，别和车队撞上了。有人问起，就说是铺子里裁剩下的碎锦，千万别说出去了。”
看三人走过拐角处，杨锦渊奔了出去。以他多年穿锦衣的目光，直接扯了一块赵家最典范的锦塞进了怀里。他奔到窗户前一瞧，发明这到处所是织坊的库房地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