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诚一声感喟,道:“当年的二十万军民啊,杨幺实在可惜了。我可不想你稀里胡涂,也步了他的后尘。”
黄家是近邻,又是一方豪强,天道社若要持续扩大,迟早需求比武。
“本来是要找你父亲,可我传闻寨主之位已经传给你,只好等你返来。”
听对方说了这么多,刘放内心很迷惑,这黄诚到底甚么根脚,口口声声不离造反,他为甚么对造反这么痴迷?
“我想到了杨幺!”说到冲动处,黄诚起家道,“当年他也是年青气盛,二十二岁起事,短短三个月便聚众五百人。而你,半个月便有五百人,比杨幺强太多了!”
“家中费事,没有热茶,黄二爷不会见怪吧?”
黄诚端起茶碗又喝一大口,没有正面回应,却道:“方才我在寨里走动,看你们正大兴土木,又是造船建屋,又是打铁练兵,好不红火,恍忽间,仿佛回到了十年前。”
刘放心下微惊,却不动声色,端起茶碗。
“何事?”
面对刘安的这个题目,黄诚一时沉默。
“小子幼年无知,得蒙黄二爷看重,受宠若惊!”刘安起家道,“我有一事不解,还请黄二爷解惑。”
不想,黄诚底子不信,点头道:“老弟若再言不由衷,便白费我一片热诚了。”
黄诚本想先扳话一番,不想刘安开口便令他尴尬,若不回应,怕是无话可谈,因而点头道:“做事不动脑筋,自作主张,死便死了,何需为他操心。”
见刘安不语,似有所思,黄诚接着说道:“当初杨幺跟你一样,也凭着杀豪绅得了很多赋税,分地散钱,收拢民气,但不久便难觉得继。”
“黄二爷莫要曲解我的意义,那不过两首诗词。何况,读书人的事,不过都是说说罢了。”造反之事本身能够做,现在却不好跟外人说。
“以我所见,十二万岳家军,两年以内必然会被朝廷支解裁撤,到当时荆湖无雄师,老弟再举旗起事,定能敏捷囊括荆湖!”
刘放心中一动,莫非他是黄巢先人!
“黄二爷谈笑了。红枫寨被人盯上,不是一天两天了,前些天几乎被宋浩搏斗,若不做些筹办,再有人打上门来,岂不是任人宰割?”刘安道。
“你在宋浩地盘上分地散钱,拉拢民气,短期可行,但若想凭此起事,远远不敷。等你稍稍坐大,朝廷只需一纸公文,便会让你民气尽失,变成孤家寡人。”
“身在益阳,听到这些动静,真是差点惊掉我的下巴!”
“哦,那不知黄二爷有何要事?”刘安略感不测,如果不为被杀的朱顺,还能为了甚么?
刘安模糊感受这黄诚多少有些魔怔,莫不是把他当作杨幺第二,专门跑来鼓励他举旗造反不成?
因而佯装美意提示道:“现在天下承平,黄二爷还把杨幺挂在嘴上,怕是分歧适吧。”
刘放内心感慨着,随即请对方入内叙谈。
一刹时的惊奇过后,刘安很快调剂情感,一脸安静地问道:“不知黄二爷亲临红枫寨寻我,有何要事?”
谁知黄诚却点头笑道:“刘老弟就别欺瞒老哥了,你想做甚么,可瞒不过我。”
“不错,恰是黄某。”男人面带笑意。
说着,黄诚上前几步,道歉道:“让刘老弟来回驰驱,实在有些过意不去,还请老弟莫怪。”
刘安点头道:“黄二爷想多了,我不过是为一己私仇灭了宋浩罢了,哪敢造反反叛。还请莫要胡说,坑害我红枫寨。”
“客气。天气不早了,黄二爷有事无妨直说。”刘安对黄家的印象并不好。
黄诚明知刘安并不欢迎他,却不觉得意,笑道:“此行之事,一两句话说不清楚。刘老弟不请我去屋里坐坐?”
“哈哈哈...”黄诚不由大笑,回身看着刘安道,“老弟可真会谈笑。若在老弟心中,这世道真是天下承平,又何必莫等闲、换新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