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嬷嬷就和宋大师的请取信家的去了配房,取信家的叫人将箱子抬进屋里,把票据给了童嬷嬷,“这两箱东西是老爷一早就叮嘱过的,只等女人搬过来,就让我们送来,”她主动开了箱子,“这一箱是衣料,这一箱是补品和摆件,是老爷叫人开了库房选的。”
童嬷嬷出去了一下午,傍晚才返来,刚坐下吃了两口饭,就传闻外院送了东西来。
童嬷嬷摸摸她的头,“女人又不舒畅了?”
曼春等着童嬷嬷拿银子,童嬷嬷却先去关了门窗。
就问小屏,“笔墨都放哪儿了?画画的颜料也给我找出来。”
如许的,说的好听些是“得意其乐”,是“乖”,实在底子就是木讷没心肝吧?
金线比平常的绣线粗,又没有甚么色彩能真正压住它,以是绣的花腔越是精美就越得谨慎,要不然绣出来乍一看亮闪闪挺晃眼,离近了看却粗糙的要命。
父亲拿来的那座她姨娘留下的镜架一向藏在箱子里,曼春故意拿出来用,可内里被金饰塞得满满的,她想清算清算却无从动手,姨娘留下的这些金饰她筹算好好保存着,如果因为保管不当弄丢了弄坏了,就太可惜了,她跟童嬷嬷说,“这么些钗簪挤在一起,用的时候不便利,我也不能都戴在头上,顶多拿出两三件替代着戴戴就够了,如果不出门,那些沉甸甸又是珠子又是玉的在家里谁戴?倒不如好好收起来,免得弄坏了,只是没有家什装它们。”她也不忍心让它们就如许堆在那边落尘。
童嬷嬷跟曼春解释,“自打来了泉州,老爷怕女人月钱不敷用,就时不时的补助些。”
童嬷嬷抽下头上一只扁扁的银簪,用簪子的尖头挑起了底板上一块木板,翻开,提出个沉甸甸的铁力木匣子。
“画得真像!”小屏忍不住赞了一句。
既然她这么说了,童嬷嬷也不跟她客气,就把二女人这里需求个屉柜以及做衣裳的事儿说了。
可惜翻遍了她那只不大的书箧,却没甚么想看的,连本唐诗都没有,她总不能用《女诫》来打发时候吧?那还不如躺归去睡觉呢。
曼春录好了帐本,跟童嬷嬷筹议了给这院子里的人一人做一身春衫,那两个尽管洒扫的粗使婆子也式微下,因为没有绣娘,便决定量了尺寸去外头做。
曼春放下笔,笑了笑,小屏见女人没有不悦,就大着胆量问道,“女人画这个做甚么?又不能当花腔子。”
另另有几百散碎铜钱,童嬷嬷从屉桌里拿出个木匣子,把桌子上的钱一股脑儿的都扫进了匣子里,曼春伸头去看,见内里还放了些成串的铜钱和零散几块银角子。
开了匣子上的锁,童嬷嬷把匣子翻开让曼春看了一眼,小声说,“老爷这些年陆连续续也给了些金银,银子常日里花用了,这些金子成色好,不到万不得已也舍不得兑了,或者将来给女人打头面也行,银票是你姨娘留下的,之前青黄不接的时候用了些,我们俭省着用,等女人将来出了门子,还该余下些,到时候就购置些地,到了婆家免得看人神采——”她指着最底下用红绫子包裹的一样东西,“这一千两是不能动的,是将来女人的压箱钱。”
小屏有些不忍心,“要不女人写写字?我给女人研墨。”
可她刚拿起针线就被小屏抢去了,“嬷嬷说了,女人现在不能累着。”
有了这几十两银子,就能临时对于过一段日子,曼春拿起一个五两的小元宝掂了掂,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没有,”曼春回过神来,“没不舒畅,只是俄然想起父亲给我涨了月钱,这个月的月钱领来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