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茗和翠钱窃保私语,“容姨另有如许的出身呢,真没想到。”翠钱颇觉诧异,“女人,容姨的父亲、你的外祖父是很大很大的官,也不知到底会有多大?”白玉茗点头,“我不晓得呀。”两人都是头回传闻,脸上满是怅惘神采。
“可钓。”翠钱非常必定。
覃玉梨更是来了气,纤纤玉手指向水面,神采傲慢,“白七女人你看清楚了,莲花是莲花,污泥是污泥;有人崇高如水中芙蕖,有人卑贱如池中烂泥,天壤之别。”
“闲的呗。”白玉茗拉翠钱在身边坐下,安抚的摸头。
“哼!”覃玉梨瞪了她一眼,带着肝火走了。
白玉茗萧洒的挥起渔杆,“你要捞帕子对不对?我帮你。”不等覃玉梨答话,手臂一扬,渔线远远的抛了出去,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渔钩准准的钩到了荷叶杆上,“我连荷叶连荷叶杆连同帕子一起给你钩上来!”
白玉茗一呆。
白玉茗深觉得然,“对,也不能进都城,也不能看凌娘舞剑,怪闷得慌的。”
“阿容,瞧你都喝成甚么模样了。”白熹哭笑不得,“你说话都胡涂了。‘她娘说了,她不能去都城’,谁的娘啊,茗儿的娘不就是你么?”
冬香缩了缩脖子。
但白玉茗既没跳脚,也没骂人,不过是笑嘻嘻的说了件究竟。覃玉梨想发作,一时发作不出来,脸憋得通红。
“mm别如许。”覃玉梨的哥哥覃观微觉难堪,一边歉意的看着白玉茗,一边小声斥责,“既要央人帮手,便要有央人帮手的模样,不该这般颐指气使。”
两人便往西角门去了。不过两人迟了一步,西角门守门的婆子笑道:“老爷方才一进门,便被小荷钱给请去了。”小荷钱是容姨娘房里的小丫头。白玉茗和翠钱不敢担搁,忙也找容姨娘去了。
“凌娘,多谢你。”覃玉梨伸谢。
白熹虽满腹苦衷,也被白玉茗给逗笑了,“你哪有这么大的本领?这不过是刚巧罢了。好了,不准胡思乱想,和你五姐、六姐说话解闷去吧。”
“对,恶人先告状。”翠钱同意。
容姨娘醉的趴在了桌子上,“总之我不进都城,小山也不进都城,永久也不……将来把小山许配到江南的乡间,鱼米之乡,品德漂亮,阔别功名利禄、是是非非……”
覃玉梨胸口那团恶气实在出不来,“回禀了白伯父白伯母又能如何?白伯父必然会说她娇憨无知,不是成心的,白伯母贤惠漂亮,也不会拿她如何啊。”
桥那边传过幼年女郎的娇呼声。
冬香低声下气的陪不是,“覃女人莫怪,奴婢稍后必然回禀我家老爷太太。老爷太太定会公允措置。”
“凌娘舞剑我看不到了呀,那我悲伤死了,悲伤死了。”白玉茗做出悲伤俗绝的模样,靠在雕栏上装哭。
她还没有被人劈面这么说过,没人说过覃玉梨的声音像鸟叫……
白熹又哄又劝的扶着容姨娘进了卧房。
“我的帕子,敬王妃送我的帕子……”覃玉梨大惊失容。
一方鹅黄地绣杨妃色缠声花草的罗帕在空中飘飞着,落到了碧绿的荷叶上。
翠钱嘻笑着闪躲,偶然中碰到一块碎瓦片,“咔嚓”一声,瓦片落地。
那名叫凌娘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,中等身材,容颜清癯,乍一看上去很浅显,细细看来却有凡人所没有的沉稳凝重。她没有答复白玉茗的话,沉默的曲曲膝,由侍女陪着换衣去了。
白玉茗不断念,再三恳求,白熹被小女儿胶葛得没体例,只好透露了实言,“覃家的宴会,不但你,白家谁也不准去。金吾卫正在查覃御史,那覃家怕是要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