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儿挑过灯芯,向沈静姝说道:“刚才送赵嬷嬷返来时见小厨房里百合给蜜斯煮了小米粥,说是蜜斯既吃了酒便伤脾胃,她也算是个有眼力见儿的。”
可想到家里躺在病床上的三岁孙子再等着她寻钱救治,赵嬷嬷也不管其他,“扑通一声”就给沈静姝跪下也不知磕了几个响头,嘴里还说着:“四蜜斯拯救,四蜜斯拯救呀。”
回到花厅没多久,这阖家年夜宴就散了。
屋里是淡淡的茉莉花香气,比起花厅里浓烈的酒气倒是让人清爽了很多。
“这四蜜斯虽说常日里暖和,可这几年传闻性子更加固执张狂,连大太太偶然也不怕,按说在省室本身做的已然是好的,并未真正苛待她们,可必然是事前收了两个好物件,四蜜斯不会借此惩办我吧?”赵嬷嬷内心嘀咕着,恐怕沈静姝给她板子吃。
“都这么晚了,百合在这里做甚么?”灵儿内心猎奇,就去小厨房看看。
灵儿带了赵嬷嬷出去,返来后瞥见大太太之前安排挤去的丫环百合正在小厨房里忙些甚么。
到暖阁后,沈静姝就朝着正在给她捏肩的翠儿说道:“你随灵儿去歇息吧,这都后半夜了,难不成你们要和我一起守岁?”
百合轻声回道:“奴婢粗笨,没有服侍好三蜜斯,老是出错,三蜜斯就跑到大太太那边说要把我发卖了,大太太说既然服侍不好主子就来四蜜斯您这里,常日做些琐事也比发卖了好。”
沈静姝微微抬眼,嘴角微醺,沉醉于她钟爱的茉莉花香当中。
沈静姝看着跟前站着的赵嬷嬷,眼圈红肿,眼神闪动,没了在省室时的气势。
“是给四蜜斯熬得小米粥,四蜜斯在花厅免不了吃酒,酒伤脾胃,小米粥非常养胃。”
沈静姝做到木炕上,灵儿又拿来织锦莲花彩丝坐垫给沈静姝铺上,这是她克日闲暇时绣的,就是已经打春,做得有些晚了,沈静姝夸奖她针黹女工了得,又说绣的不晚,春暖乍凉,不薄不厚恰是得用的时候。
灵儿给沈静姝解下玫瑰红金丝百合披风,又递了铜胎掐丝珐琅花蝶纹海棠手炉暖手。
灵儿就是听着翠儿说话带刺,就回了她:“说的就仿佛就不肯意奉迎主子似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