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姨娘看老太太出去,止了哭喊,在地上膝行几步,跪到老太太面前,哭道:“求老太太给奴婢做主,奴婢贱命一条,好赖都是混日子,可二女人是府里金金贵贵的主子,现在跟着奴婢过得是甚么日子!要打要骂,闯出去就脱手,叫女人家如何活呀!”
六娘用力捂住五娘的嘴,止了她接下来的话,低声道:“五姐姐好歹想想,你就是要为太太出气也不是这等体例,这会儿怕是老太太和爹都得了动静要过来了。”
通传的小丫头追在前面只来得及行了个礼。
“老太太,您坐一坐,且先叫儿媳把事情问清楚。”大太太咬着牙说,又叮咛下头丫头婆子抬了一把藤椅过来在廊下放了。
芳姨娘愣了一下,捂着脸趴在地上惊天动地地哭喊起来。
五娘就要跳起来发言。
“糟了!”六娘猛地想到甚么,站起来就往外走。
五娘只感觉眼睛上一辣,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。
“五姐姐。”六娘惊奇地叫道。
“哟,五女人好大的气度,耍威风耍到自家姐姐面前了!”
院子门口已经看到老太太由两个大丫头搀着快步走了过来,大太太面色乌青地跟在前面,估摸着是在路上碰到了一起。
芳姨娘扶着人叫唤起来,直说不活了。
芳姨娘还抱着二娘哭天抢地。
“五女人是真真金贵,我便是在五女人面前没甚么脸面,也是服侍了老爷半辈子的人,五女人倒是晓得耻辱,我只晓得长辈屋里便是阿猫阿狗也金贵些,五女人却对着老爷屋里人喊打喊杀!”
“二姐姐,五姐姐,多大的事,坐下来喝口热茶,渐渐说!说来,我们来了,二姨娘还没筹办茶水呢!”六娘上前站在五娘中间,按住五娘的胳膊勉强打着圆场道。
二娘悠悠醒过来,只靠在芳姨娘怀里冷静堕泪。
二娘身材晃了晃,面上又白了一分。
五娘高低垂起下巴,挣开六娘,一巴掌扇了上去,“打得就是你这等小鬼,打量我娘好性儿,容了你们这些年,更加蹬鼻子上眼了!”
大太太眉头深深聚在一起,额角上的青筋较着一跳一跳地动。
“我晓得,五mm生来就比我们这些姐妹高一等,常日府里上一等的东西都由着五mm先挑,我们这等人就该任五mm又打又骂不成!”二娘捂着胸口,一面厉声说着,一面软倒到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