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掉了一层皮,就要用我那么多的布料,还真是败家。”根哥缓慢地吃了几口饭,把碗向宿平面前一横,道,“去,给我再盛一碗。”
“还是邱叔叔对我好!”宿平把手里的画纸往边上一扔,就纵身往床上的邱禁扑倒。
邱禁也不去管他,与宿灵两人各做了个鬼脸,持续吃起饭来。
不一会儿,宿平与母亲出去同桌坐下,少年见父亲碗里的米饭已剩未几,便道:“父亲,我给你盛饭吧。”
“那是!”邱禁拍了拍宿平的头,豪气道,“我见你正当年少,家里也没甚么肉食,如何能长身材,心中早已有这筹算了。”
邱禁沉默半晌,遂大笑一声,道:“好、很好!我们回家,过了晌午持续来耍!”揽了宿平肩膀,就往村里走去。
“你……你说你这般又是手伤,又是摆布开弓的苦练了半日,是为了好玩?”邱禁感觉非常有些无言以对。
公然,就听少年无辜道:“这就叫‘摆布开弓’么?我本来是并不晓得的。只是,邱叔叔你看!”说罢,将竹箭往袋中一插,弯弓搭在了肩上,伸出一双手来,摆到邱禁的面前。
“我就喜这弓箭,确是没有想到其他。”宿平低声道。
“有你这话,我便放心了。禁军的考核,这射箭但是重中之重。”邱禁道。
“这是……”邱禁看着宿平,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是在想,要真有这神仙,我就去拜他为师。”
邱禁眯着眼睛,捧首靠在床栏上。宿平局里捧着那张“箭神”的画纸,俄然问道:“邱叔叔,你说世上真有这射箭的神仙么?”
“不会不会!我射完十步,另有二十步,另有三十步、四十步……不射到那两百步,我是不会停的。”宿平允经道。
“你不是吃饱了么……”宿平嘟哝了一句。
“邱叔叔,我这箭射得如何?”宿平终是少年心性,很有些对劲道。
根哥嘿嘿一笑,用筷子点了点宿平的手背,眨眨眼道:“你这手上,但是只蹭掉了一层皮,并未伤及筋骨?”
“嗷呜――你的膝盖!我的蛋蛋――”
“本来如此……”根哥听罢,突地一脸不平道,“照你这么说来,那小子还得把他当少爷供着?”
“噢?这是为何?我方才见你已有十脱靶心了。”邱副都头这下也有些不解了,两眼微光一露,盯着宿平。这少年克日给了他颇多的诧异。
“练当然是要练的,”邱禁说着,就拿了两枝筷子敲在桌上比划道,“只是这练习身材比如‘一出’,吃食睡觉比如‘一进’,如果出很多,进得少了,身材便会亏空。宿平允值芳华,身材尚未长成,因此不成练习过分。”
见宿灵茫然,根哥咋舌,邱禁笑了一笑,往下续道:“禁军考核,一须看身高,是以宿平未及成年之时,双肩不成压重担;二须看力量,跑步、吊杆、俯卧撑便是为此,故而餐食给养要跟上;三须看眼力,射箭耗力更耗神,这便是为何要叫他补睡养神的事理。”
直把邻房方才合眼的根哥,惊出了一身的盗汗。
宿平母亲嗔了他一眼,骂道:“叫那大声作死啊!听你声音就晓得你是吃撑了!”
却听邱禁说道:“根哥,今后每日中午须保得宿平睡上一觉。”
宿平只得老诚恳实地低头打饭去了。
少年摊开的那摆布两只手掌上,虎口都已分裂,肤皮碎开了一圈,中间暴露一大块猩红的新肉,特别是左手的那块,竟连内里的新肉也磨开了几道口儿,微微地排泄几丝鲜血,与掌上的汗水融在一起,触目惊心。
两人到家后,邱禁便伙同根哥埋头吃中饭去了。宿母见了儿子手上的伤势有些心疼,赶快叫他用水洗濯了双手,抹上菜油,又取了几块白布缠上,这才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