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邱叔叔,这潭里怎地不见有鱼儿?”宿平一脸迷惑,转头问道。
宿平问道:“那有没有老虎?”
邱禁虽说得了些动静,却只知这里有一处山间的空地,别的并无详情。现在看那水流,便明白来对了地头,是以靠近时脚步放慢。宿平也跟着谨慎翼翼。
这西山入口之处,也有村民来往伐樵。再朝里走,便鲜有人去了。
“真不是鬼么?”宿平拍了拍胸口道,“那是甚么东西?”
“你倒是有恃无恐……”邱禁微微一笑,不再拿话吓他了。
“甚么东西?!”邱禁抽出一箭搭在弦上,凝睇火线,神情防备。
“引体向上”最易处理,只需从屋子的横梁上牵下两股麻绳,两麻绳中间系上一条横木杠便可。虽说这横杠如秋千普通,轻易前后闲逛,不适做那“引体向上”中的“灵猴抢桃”,却总了胜于无,“磨铁枪”和悬垂吊挂倒也没多大影响。只是这又叫根哥得了另一个弊端,就是但逢雨天,每晚都要望着头顶上吱哑吱哑的那两根麻绳上的横梁惴惴不安。
“是角雉!”邱禁竖耳一听,便说出了名来,用手往北一指道,“在那边!”
连着几日都是下雨。
“这大虫是照不到面了,只不过……如果碰上几头野猪、几条蛇,那也是稀松平常。”
初阳之光轻柔洒向树顶、钻过叶丛,透到这山涧中;雾气蒸腾,似仙烟环绕;夏花点点,铺满岩间草地。山涧中间是一湾八丈多宽的清潭,显是前些日子蓄满了新水,轻波微漾,盈盈不足,溢出流淌。那潭边已有几头外相一色棕黄的小兽正引颈探头,在那边温馨舔水,那小兽并不群居,一头头分离而立,除了四五只更小的黑毛幼兽,身被点点白斑,分红两伙围在各自母切身边活泼腾跃。这些小兽沐在朝阳之辉当中,满身金光微泛。
宿平望着那些只要一腰来高的活兽,模糊感觉有些眼熟,顿时想起了那画中的九色鹿,便轻声问道:“邱叔叔,这也是鹿吗?”
邱禁拿眼瞄了一瞄,却收起竹弓道:“这里去那,恰有二十来步,便由你来射罢。”
“恰是恰是……它那鼻子眼睛,我只看了一眼,便似魂儿也没了,不是鬼是甚么?”宿平心不足悸道。
“那可不……这些香獐的胆量,那该比你小多了,可论起跑路蹿跳的速率,倒是十个宿平也及不上的。”邱禁也是嘿嘿一笑。
两人朝山上越去,绕过几个小林,终究在一处黄泥坡上瞥见了那只角雉。这角雉与家鸡普通大小,略长,生得也普通模样,只是头顶玄色羽冠,腹间呈黄,被身褐白相间,却有一条长尾向后拖出,现在正低头在那黄泥坡上,来回走动寻食。
“无妨,无妨。”邱禁笑道,“这角雉又叫角鸡,不善翱翔,胆量极小,也被笑作呆鸡,你若这时冲得快,追到它边上,指不定它就把头埋了土里,跑都不敢跑了。”
邱禁真的乞假一日,说要带着宿平上山打猎。
“邱叔叔,村西面就是大山了,这里我还从没来过。”宿平局里提着短棍,肩上负着竹弓,左腰系一个布袋,右腿挎一副箭囊,神情镇静。
“我见你爱好这里,便去内里安息一下吧,趁便查探查探,草丛里有没有甚么野兔之类。”邱禁指着山涧的空位道。
宿平赶紧背面跟上。
“这是香獐,也叫麝。”邱禁拍了拍宿平的肩膀,道,“——我们这处位置有些远了,射力有所不逮,你且呆着不动,更不要出声,且看我如何捕猎。”
一起山势渐陡,少年跟在邱叔叔身后左转右突,还好他这些日子勤练不怠,如果换了畴前,这会该已气喘不已了。
“鬼!……鬼!”宿平指着来路,失声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