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平从速摆手辩论:“不是!不是我妄图功名,定要去考那禁军!只是……只是我本日闯下大祸,怕是就要扳连父母、灵儿,不得已只好去考那禁军,有了依托,此事才气化解一二。”
“好……很好。”宿平硬着头皮喃喃道,却浑不觉雷敢指口中说了“我们”二字。
“你都晓得雷大哥看上那苗子了……到他口里的肉,你有见过掉渣的么?”凌雨仍慢条斯理道。
“我就偏要问你!”舒云颜一呼马鞭赶去,临前还剐了雷敢指一眼。
这会儿,舒云颜也撵着凌雨到了此地。那少女口中兀自叫道:“凌雨,你给我说个明白,甚么叫作‘本身被卖了都不晓得’?”
“哈哈,凌雨兄弟总算说了句对话。”雷敢指笑道,“再说这厢军也不是官府捕快,更不是三衙禁军――方才是哥哥讲错了,还望宿平兄弟莫要见怪。”
“好!我且先问宿平兄弟一个题目……”雷敢指道,“你可有实足的掌控能一人走到衡阳城?”
“说不得那我们就一起上了!少寨主你可洗了肠子等好咯!”
“那你可有实足的掌控,能在衡阳城寻到你的邱叔叔?”
要说它高,自是没有衡山的四百丈之险,要说它低,却不是平常丘陵能比,周遭所占之地少说也有千亩之多,衬着傍晚的昏灰,直如一头天虎蒲伏。正眼望去,一条不宽不窄的山道一起拔起,从他身前直通半山腰,那山道却不是流派大开,每隔百步远近,就有一堵两人多高的削尖大篱,各有几人提着长枪刀剑扼守来路。
舒云颜望着前边,皱眉道:“敢指大哥怕是看上这棵好苗子了,那宿平也挺不幸,我倒也不那么讨厌他去考那禁军了。”
……
宿平又是点头。
“你是说敢指大哥要强行拉他入伙?”舒云颜讶道,“那宿平的父母如何办?”
宿平这回也不再坦白,干脆直截了当道:“我要去衡阳找邱叔叔,筹办来年考入禁军!”
凌雨斜靠在船篷边,似笑非笑。
“得瑟!”舒云颜没有答话,倒是凌雨哼了一句。
雷敢指放声大笑,去那船板上摞起竹弓、行囊搭在宿平肩头,把右手食指朝嘴里一放,鼓起腮梆就是一串尖哨,只听那江边的林子里啸声响起,哒哒嗒转出三匹棕色骏马。
凌雨冷言:“说来道去,还不是想要以权压财,打的快意算盘。”这少年一会儿帮着宿平说话,一会儿又来落井下石,脾气古怪,叫人难以捉摸。
“回山头?甚么山头?”宿平一脸利诱。
宿平这回连那点头的力也没了,降落个脑袋,忧心忡忡。
要说这江湖比如一个炉子,那宿平就是方才贴出来的白面烧饼,还未见地过真炭火的威猛;他再如何聪明,也只是个乡间少年,三番两次地落了雷敢指的套。
从这庙门之前到那颠峰,中间少说也有七八个大篱,雷敢指皆是将宿平挨个举荐了畴昔。宿平倒也垂垂明白了此中的门道,号召起来更是熟稔很多。
“得嘞,我这就给凌大哥赔个不是!”雷敢指还真朝凌雨作了一揖,而后对宿平允容道,“不知宿平兄弟接下来有何筹算?”
这里的山腰不似别处,有着极其宽广的一片高山,高山的中间是一圈崖壁。那崖壁趁着微光看去,依罕见些凿痕,明显这块高山是被人开荒而成的。绕着山腰围了半圈,尽是一些屋宅,大大小小,总有五十来所。当中的一座,倒是最为豪阔,横开十余丈,墙柱用大石,梁栋架黄木,顶上还铺着数层厚厚的秸秆,一派草泽之气顷刻劈面而来。
“是个鹰爪孙!”雷敢指一脸惊诧,倒是直言不讳。
本来那舒云颜、凌雨与宿平可巧竟是同龄,都是十六岁,雷敢指要大上一些,到了十八的年纪,确是成熟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