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一个比本身还小的少年夸奖,饶是雷敢指脸皮再厚,却也有些不美意义了,挠头笑道:“我那都是舒岭主教的。我们三山二岭似我这般年纪的先人,都须得能文会武。”
“不介怀、不介怀!多谢敢指大哥坦诚相告。”宿平摆手道,“只是,我不知这又是为何?”
“甚么官儿?”宿平也来了猎奇之心。
“嘿嘿,你还别说,似你这般年纪,又有一技傍身,他日有了成绩,定是我们三山二岭的风云人物,正乃细作之首选。”
“另一个定是雷伯伯了!”宿平道,“只是……真有这般难吗?我看红大叔倒是一气呵成的。”
“宿平兄弟此言差矣。你本来所见,也止一村之人,我虽才长你两岁,却见过这世上不知多少混蛋人,干出多少混蛋事。”雷敢指道,“少年之人,有好小子,也有坏小子;丁壮之人,有硬汉君子,也有恶棍奸贼;而那些上了年龄的人,哪个又不是从少年活过了丁壮,这才到了老年?哪个又不是历经了大几十年的风雨、看尽人间百态?若其心不改,则善者越善、恶者越恶,是谓‘赋性难移’,与人之春秋并无关联。”
“才别了半日,就想你爹娘了?”雷敢指见宿平一向望着西面,有些郁郁之色,便开口调笑道。
宿平闻言不由咋舌,暗道:东南西北的,我本日倒也方才明白……只是我们赵国到底有多大,我却那里晓得……
“本来如此……咦?――既是法叔叔叫人扒了白叟家的衣服,阿谁姓樊的通判该当找法叔叔才是,却如何又被红大叔打了?”宿平疑道。
“本来是这般短长法。”宿平莞尔。
“三山二岭,有太行、大巴、武夷三山,二岭便是秦岭与南岭,皆是一家兄弟。我们风雷寨便分属南岭统辖,十年之火线才建寨,只是个新山头……”雷敢指道。
“他若打碎了有酒的坛子,二寨主便要罚他。”雷敢指道。
“二寨主天然短长!三寨主若敢打烂四个带酒的坛子,二寨主定叫他半个月没的酒喝。哈哈――你说他该不该怕?”雷敢指捧腹道,像是想起了那酒痴大汉无酒可喝的疯魔样。
“法叔叔鬼点子真多,只是……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白叟家,不想却被如此作弄。”宿平不忍道。
“这又是为何?”
宿平与雷敢指二人趴在哨塔顶棚的雕栏上,极目了望。
“方才他已露了一手,想来你还是看不出他的短长。”雷敢指点头道,“要说只砸一个坛子,是个浅显人咬牙都能做到;如果同爆两坛,便要有些技艺了;三个坛子,更加希少,我们风雷寨恐怕也拿不出十个;要说四坛齐爆,寨上之人却只要两个能做,就连四寨主也是不可。”
“天然憋屈的紧了……只是不知红大叔又为何要打那人?”宿平道,又想起红叶的凶悍样,顿时仿若本身鼻子也挨了一记大拳头,闷酸不已。
“是因我们三山二岭,并非普通的绿林,与朝廷暗斗了五十来年,都互有细作暗藏。是以,万事都要慎之又慎!”雷敢指叹道。
“身处险地?大伙都在本身的山头上,哪来的身处险地?”宿平沉吟着,却见那惨白的月光照在雷敢指的脸上,现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,蓦地惊道,“莫非……莫非是我?”
宿平问:“那通判的马前保护,共有几人?”
照起一江湘水涣白绸,
夜入亥,风雷寨,山腰之沿,四丈哨塔。
“你或许不知,这隔着湘水两地,你那西边附属湖荆南路,东边倒是南江西路,我们风雷寨便在南江西路袁州境内。眼下要说的便是袁州府里的通判,姓樊名马良,是个文官……宿平兄弟,你莫要小瞧了这‘通判’,那官职但是不小,其位只在知州之下,知州如有要令下达,尚要经他通判一道画戳具名方可履行――可就这么一个大官爷,被三寨主一拳打歪了鼻梁,却不敢来发兵讨人,哈哈,你猜他是何滋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