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道：“没有，我说了一辈子光棍。”
宿平当然晓得“一包烧”就是全数产业只押一次的意义，扭头古怪地看了白叟一眼。
半晌以后，人群中有一个轻声道：“走吧，走吧，斧狼帮的地头还是不要围观太久的好。”
宿平头痛，直觉他比周真明还要难缠，现在真想放手拜别，但又看他孤苦无依、过分不幸，心中不忍之下，思虑了半晌，终得一计道：“我先帮你赢回那五两银子，有了钱便可重新盖屋子了。”再也不敢跟他罗嗦，不由分辩地拉起他的手，便朝那赌档门口走去。
无人答复。
青年抵赖道：“我天然是把铜钱清算清算，给白叟家装起来了。”
脸皮之厚，看来是惯于此道之人。
这时，中间最后一个未走的青年东张西望了一会儿，又看了看宿平，见他正在低头深思，便若无其事地走到那老夫跟前，昂首伸爪，抓起那地上的几枚铜钱。
“五十二个！”
“甚么！”这回轮到少年瞪眼了，重新核阅了老头一番，却又看不出甚么特异之处，才道，“可我家不在这里。”继而想了一想，又问：“你家在那边？”
宿平听他哭得如此顺口，心中直是想笑，却又笑不出来，因为那老头儿端的就挣扎站起了身子，后退几步就要望墙上撞去！
宿平道：“那我送你回家。”
宿平心想，这又能还价还价了？再道：“我没有。”
宿平喘了口气，却怕他再寻短见，说甚么也不肯罢休，脸对脸道：“白叟家可否奉告我产生了甚么事？或许小子能帮上些忙。”
不过此处对劲，也不见得到处对劲。
宿平心道，你这脸变得也忒快了些吧？口中却说：“不是五两么？”
宿平道：“那你可有老婆后代？”
老头回脸又是一瞪：“聒噪！你方才没闻声别人说吗？还来问我！”
老头不信：“说赢便赢，这赌档是你家开的？”
邱禁与侯志还是没有返来。
宿平回道：“你又做甚么？”
老头嘿嘿一笑，道：“你这个娃娃很有知己，我要跟你回家。”
蒙湿诗说的公然没错，真是挨家挨户的搜索。不过履行之人却不是斧狼帮，而是衡阳的捕快。“南林苑”的风波，半日便口口相传了开去。官府的这般作为，也更加坐实了他们与斧狼帮确有干系。
正看时，桌旁一个眼尖的赌徒俄然笑道：“你不是阿谁五两银子一包烧的老头么！如何又来了？”
宿平憨憨一笑，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，在那桌上抖了两抖，劈里啪啦掉出一堆铜板。
青年兀自嘴硬：“谁知你会不会私吞了它？”
世人闻言皆是点头，鸟兽散去。
农户斜眼道：“那小兄弟还不从速落手？”
宿平面不改色，两眼蜇住了他，手中却再是一紧：“你说我会不会私吞？”
宿平倒是心中一动，没有挪脚。
“嘿嘿，王老三，你既然不幸他，何不拿些钱布施布施？”
“这老头也真是，多大一把年纪了，还如此好赌！”
宿平脸上赔着难堪，倒是眼睛微微一凝，便立即在心中道出了本钱数。
少年实在倒是不甚担忧。在他看来，见过他边幅且知他脱手的只要寥寥几人，本身救下了“南林苑”，那些伶人理所当然不会出售，而周真明虽陈腐却也是个胸怀侠义之人――只是不知这青年羽士是否清闲恶爪以外了？
宿平呵呵一笑，将手松开。那青年便灰溜溜地走了。
人还没到，就听那围观当中一个男人说话。
“你拦我何为！放手、放手！”老头瞋目而视。
“花落箭”的“飞落花”还是没有寸进，少年不免有些烦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