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门前，衣香鬓影，莺声燕语，丰年青的女子叽叽喳喳地闹成一团，也有发髻高挽的少妇温言软语，捂嘴轻笑，更有盛装出行的白发老妇，在侍女的搀扶下，颤颤巍巍地向寺中走去。
这话不问还好，一说出来仿佛触到了金家蜜斯蜜斯的把柄，她俄然嚎啕大哭起来，澎湃的泪水将她脸上傅的粉冲走，留下两道非常较着的陈迹。
“是啊，我也未曾伶仃和禅师清谈过呢。金家妹子，禅师跟你说了甚么？”
朝阳曦曦，晨风依依。天青云白，空山寂寂。
贾无欺又跑了一趟匠作处，得知王教员傅的门徒叫赵铭，前些日子刚从都城返来，现下正在沄城城郊的官窑赶活。他一大早就将晏栖香从睡梦中轰了起来，要拉着他往城郊去。
晏栖香一看此景，勾唇一笑：“不知寺中哪位禅师，竟能惹得群芳共朝，我还真是有些妒忌呢。”
“有人来了。”贾无欺重视到远方的人影，“我看这山中岔道甚多，无妨向他问问官窑该如何去。”
“既然和你说了话，那另有甚么好哭的。”有人没好气道，“我们还从未和禅师说过话呢。”
“恰是。”
“该说你气度广大呢，还是没脑筋呢？”
“人生本已够苦，几次揣摩咀嚼，岂不苦上加苦？”晏栖香将扇柄在掌中拍了拍，跟在贾无欺身后走下了楼。
官窑说是在城郊，贾无欺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候，却还是没见到窑洞的影子。幸而时逢春夏之交，浓荫匝地，夹道成春，山野之间的风景，分外恼人。二人一边赏识着沿途风景，一边向前行进，不知不觉，便深切山谷当中。这时只听水声激激，在空山反响，举目一望，火线深有三十余丈的山涧上，挂有一条银龙般的山泉。泉水自山顶流下，撞在嶙峋怪石之上，一时候水珠四溅，波澜荡荡，与风吹木叶之声相与鸣和，格外清壮。
“听闻官窑也在四周，小师父可知该如何去？”晏栖香笑吟吟地看向善哉，问到。
两人说话间，脚下生风，很快便走出了城。小二将温好的酒放在望潮楼外的老头面前，老头还是头也不抬，自顾自唱着歌。
晏栖香非常光棍道：“不过一个名字，只要不放我的脸在上面，如何都好说。”
“禅师真会打人？”
“他等得，你却等不得。”贾无欺睨他一眼，“就怕再过几日，不但潇州府，这大江南北的书记栏上都会有你晏栖香的大名。”
“莫非禅师没有理你？”有人猜到。
小女人一听，忙揉了揉眼睛，在身上摸索一阵，终究找出一张纸条。她看向贾无欺：“客长但是姓贾？”
在场之人都不肯信赖金家蜜斯的话，极力替那禅师辩白着。
“这……”贾无欺张了张嘴，实在不知该说些甚么。
贾无欺说着，走入酒楼中，唤起睡眼惺忪的小二，请他帮手温壶酒送给门外的老头。晏栖香听到他的交代，不测道：“没想到，你还是个善心人。”
“叨教城中驿站可有人来过？”贾无欺问道。
一身缁衣，秃顶赤足，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。
贾无欺一听，双手一拍，“那恰好，我们去官窑也可趁便见地见地那大名鼎鼎的垂云寺。”说着，他向善哉问道，“敢问善哉小师父，那垂云寺究竟有甚么不凡之处，能引得那么多人争相拜见呢？”
话音刚落，那人已走至近处，二人这才重视到他的特别之处——
“见是见到了……”金家蜜斯抽抽泣噎道。
“好个奇特的老爷子。”晏栖香颇感兴趣地看向老头道。
“金家妹子就是好运，我来了这么多次，也就在法会上远远看过禅师一眼。”有女子酸溜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