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沉檀看他一眼:“师兄莫非还想再比一场?”
不知为何,小师叔的语气固然听上去很安静,但却模糊透出些冷意。几个年青小和尚忙不迭点头道:“是贫僧修行不敷,起了攀比之心。罪恶,罪恶。”
一击不中,天冲之阵却没有停顿,只是身形微侧,肩不动,腿不曲,身形便已横掠七尺。阵中收回一声嘲笑,更加森冷惨厉,竟如枭鸟夜啼。这立阵本就身形庞大,不消腾踊,已是拔地数丈,就算贾无欺几个飞纵,也只是堪堪达到它鼻尖的高度。天冲之阵带着凄厉的笑声,掌影翻飞,瞬息之间又抢攻数招。贾无欺仍然却而不攻,身形如风中柳絮,左折右回,倏然在那缤纷如雨的指掌中闪掠。
比涵灵子更要震惊的,另有在场群豪。天冲之阵的大力一击,他们在中间看着便已觉胆颤心寒,却不料有人能在瞬息之间抵挡住这尽力一击,并且将这阵法完整击溃。须知这天冲之阵阵法一开,起阵之人满身真气遍及,已逾精钢。特别地上四人,双脚仿佛钉在地上,如同两条石桩,像是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将其挪动分毫。如果以往有人奉告在场世人,能够一己之力将起阵之人击翻在地,他们定然不会信赖。就算他们现在亲眼目睹天冲之阵的溃败,却也还是云里雾里,仿佛是在做梦普通。
这天冲之阵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,饶是见惯风波的贾无欺也不免心中一坠。就在此时,他逐步下沉的身材却又猛地向上一升――
就在他大笑之际,场中又起了窜改。
这状若人形的天冲之阵,带着诡异的光芒,没有涓滴停顿,毫不客气地朝贾无欺攻了畴昔。只见它左掌倏然伸出,五指微张,其疾如风,挥掌之时,一溜青蓝色的光彩斜斜划出,掌风如刀,径直划向贾无欺胸前的。这一招一势,快若奔雷,带着十成歹意与杀气,阵容之盛,连围观之人都不免心中一突,面色悚然。
“这可说不准,说不定方才那下,就是最后一种境地呢……”
“哦?”岳沉檀闻言剑眉一轩,“你们也想与他比试一番?”
法严和尚拍拍脑袋,想了半晌:“天然也是十八泥犁掌罢。”
如果身法平常之人,恐怕已被这“凶兽”狠狠当胸叼了一口,但贾无欺却不成作凡人看。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,他身形突地后仰,右手一放,竟将酒杯松了开去。在酒杯直直下落之际,他反脚一勾,脚尖在杯底疾地一点,稍一借力,整小我又向后划去数丈,堪堪避开了直面而来的枉矢之阵。
“数月未见,师兄还是如此萧洒不拘。”
“莫非岳少侠的境地又冲破了?”
岳沉檀侧头看他:“如何?”
“糟了!”场边很多对贰心存赞美的人都暗道一声不好,俱是看出眼下景象已是万般凶恶。天冲之阵的短长之处,不但在于阵若一人,形神皆备,并且在于阵法纵排,上可击空,下可斩地,毫无死角可言。何况阵基由四人构成,守势比阵顶更猛,贾无欺在空中尚且未曾占得上风,如果落地以后,恐怕更是凶多吉少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,十八泥犁掌有十八种境地,此次和前次,恐怕是两重境地呢。”
他这一手的确是奇诡得很,手中酒杯,一松一放,便躲开了这枉矢之阵充满杀气的一击,却又凭脚尖一点,展开了轻妙的身法,这类招式,任何一门的轻功都没有,不过只是贾无欺情急应变之下,所想出来的罢了。武当九子大出不测,那枉矢之阵只好掉回身形,落回地上,本来杀气腾腾的阵法在贾无欺轻巧一避之下,倒是显得有些笨拙驽钝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