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量了半晌,昂首望向桌子正上方吊挂的一盏盏富丽的八角灯,自言自语道:“莫非是灯芯掉了下来?”
贾无欺盯着挂满花灯的横梁半晌,眼神俄然一凝,“哗”地一声,他飞身而上,从木桌正上方的横梁上取下了一样东西――恰是一根寸余长的细木条!
“曲蜜斯可晓得这根木条是在那里发明的?”贾无欺漫不经心肠把玩着此中一根木条道,“是在横梁上。”不等曲红绡反应,他又接着慢条斯理地自问自答道,“棉线和其他两根木条呢?是在地上发明的。借助这三根木条和一条棉线,将蜡球封好的河豚毒液悬在花灯之间,凶手掐准了蜡球熔化的时候,让毒液在令兄吃下河豚肉的前一刻滴入碗中,让人误觉得令兄是食用了未措置洁净的河豚肉才中毒的。”
曲红绡一见他手中的东西,立即面色煞白,水汪汪的眼中满盈着发急的情感:“我,我不清楚……”
贾无欺沾沾自喜道:“我也是方才看了那梁上的花灯,才明白过来。若将毒液封存在蜡球中,等蜡球熔化,毒液就会从中主动流出,就算全程不打仗那碗河豚肉,也能下毒。方才横梁上的那根木条,恰是放在花灯最多的处所,那边温度最高,蜡球也更轻易熔化,蜡球熔化后封在蜡中的棉线头因为高温便会呈现轻微的焦痕。”说着,他略一思忖道,“说是这么说,可蜡球的分量却也不轻,这木条如许小,若仅凭放在横梁的那一根想要吊起一颗蜡球,恐怕很不稳妥。”
“歇山顶乃是屋顶的一种款式,很多古庙都用的是如许的屋顶。一条正脊,四条垂脊,四条戗脊,比平常屋顶要安定很多。”岳沉檀解释道,“歇山顶的特别之处,在于它上部的正脊和两条脊背间构成的一个三角布局,称为‘山花’,恰是有了‘山花’的存在,才让歇山顶较其他屋顶更能承重。”
“本来如此。”贾无欺微微点头,随即话锋一转道:“来寒簪宫之前,庄主和曲蜜斯可曾去往别处远游?”
贾无欺正闭目躺在榻上,霹雷雷声中,他听到“吱”地一声轻响,紧闭地木窗不知何时暴露了一丝裂缝。这时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轰隆声起,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窗前,在窗纸上投下一个肥胖的人影,人影的背上,仿佛还背着一把扫帚。
棉线是常用来作烛芯的质料,可这屋里的灯都是有灯罩盖上的,这棉线又是如何掉出来的呢?贾无欺拿着微焦的那一段放在鼻下嗅了嗅,确切有一股蜡油的味道。
他把那根棉线支出怀中,又背动手弯着腰,围着木桌转起了圈。
“贾少侠尽快叮咛!”二人齐声道。
说着,他叹口气道:“可排练时,演到庄主吃下河豚肉的时候,明显就该‘菩萨’夸奖‘孝子’的诚恳和勇气了,我伸开嘴,可那声却没收回来!”
“何为歇山顶?”贾无欺茫然道。
罗浮峰,西颢斋。
贾无欺翻了个白眼,正要低头持续,就听岳沉檀又道:“你脚后三寸,或许有你要找的东西。”
“这个天然。”孙兴德重重点了几下头道,“在场的乐工们都能作证,这调一变就该她唱了,可排练时调已经变了好几节,她却迟迟没有出声。”
贾无欺看他一眼:“岳兄莫非不想找找藏在这屋中的线索吗?”
“如果在后厨或者送菜途中下毒,行动过分较着,略不留意便有差池。但如果在玉衡殿中下毒,借着傩戏上演时的人多声杂,说不定更加可行。”贾无欺道。
贾无欺发展一看,果不其然,两根寸余长的细木条正躺在地上。与室内都丽堂皇的家具比拟,它们实在太不起眼,很轻易就被人忽视在一边。何况这不敷手指粗的木条也没甚么希奇,如果普通人见了,也就当作是渣滓踢到角落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