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以往,她还可上前劝上李世民两句,劝他搁置分封的动机,可此次李恪封于扬州本就是她始议之事,她又何来的态度再去劝李世民。
“父皇本日仿佛兴趣颇佳,不感觉竟喝了这般多的酒。”长乐公主李丽质在一旁手拿着酒壶,看着李世民一杯接着一杯下肚,笑道。
李世民道:“可贵本日有半日闲暇,魏玄成又不在京中,得耳根清净,自当多饮上两杯,快长乐再替为父再倒上。”
李丽质道:“阿爹如果在甘露殿喝酒,长乐见不着,自也管不着,但在长乐面前,阿爹便需少饮些酒。”
分封之事,李世民极其看重,故而下了令,不管盖准与否,一旦门下省回了他的诏令当即来报。
一时候,长孙皇后也难堪了起来,堕入了被动。
眼下李世民正在气头上,听得李恪在献春门外求见,皱眉问了一句:“他又不是外臣,候在献春门何为?”
“陛下,门下的诏令回了。”内侍入内,对李世民道。
长孙皇后捡起圣旨一看,一下子便被圣旨所载给惊到了,李世民所下竟是分封之诏。
本来李世民就在气头上,听常涂的话,先是微微一愣,接着神采便更加地丢脸了。
李丽质为李世民嫡长女,她的性子与长孙皇后颇似,柔中带刚,极得李世民宠嬖,李世民听了李丽质的话,笑着点了点头道:“既如此,那这便是本日的最后一杯了。”
时已午后,屋外瑞雪飘飞,仿佛恰是预示着来年的丰年
本日李世民圆了数年的心机,下了分封诸王的圣旨,本也是表情颇佳,批完本日的奏疏以后,趁着天涯另有几分亮光,便入了内宫,来丽正殿寻长孙皇后和长女李丽质喝酒作乐。
“当歌对玉酒,匡坐酌金罍。竹叶三清泛,葡萄百味开。风移兰气入,月逐挂香来。独占刘将阮,忘情寄羽杯。”
长孙皇后一向晓得李世民有分封的动机,只是碍于朝中百官力抗,故而未能推行,可没想到借着此次李恪外镇之事,李世民竟直接下了圣旨。
李恪视李世民如何,李世民本身比谁都清楚,如果旁人说李恪用心同他作对,李世民本身都是千万不信的,他方才所言也只是一时怒急罢了。
李世民面色一冷,沉声问道:“但是门下封驳了?”
眼下虽已是午后,但还是大雪飘飞,北风凌冽,若非李世民气心疼子,怕爱子进宫路上染了风寒,他真就成心宣李承乾、李恪、李泰三人入宫喝酒了。
常涂照实回道:“楚王觉得分封之制于国倒霉,他此来是向陛下退封的。”
不过叫长孙皇后被动的还远不至此,就在长孙皇后摆布难堪,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,本来在外殿候着的常涂又走了出去。
只是李恪毕竟与旁人分歧,分封之制,封的便是李恪这些皇子,李世民顿了顿,还是道:“传楚王和满朝三品及以上大臣来甘露殿见朕。”
可就当他方才起家的时候,便有内侍拿着他午间收回的诏令入内。
李世民不解地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李丽质看着李世民面色微红,喝的仿佛已经有些熏醉了,因而道:“阿爹晚间也许另有政务,喝酒太多,喝醉了可不好,还是少喝些吧。”
李世民说着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而后便搁下了。
“恰是。”内侍应了一声,把诏令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。
大明宫,寒冬大雪。
半壶温热的美酒下肚,李世民气中畅意,看妻儿后代在前,胸怀大慰,竟手持酒樽,唱出了诗来。
“产生了何事,陛下怎的如此起火?”以往李世民的诏令下至门下,也有被封驳的,也不是头次了,怎的本日竟如此起火,一旁的长孙皇后一边说着,一边捡起了李世民摔在地上的圣旨,问道。